>    杨沅从国信所出来,前行不远,便是一座石桥,桥边有个卖大碗茶的,支着一个茶棚。

    有些行脚的客人就坐在棚里,一边纳凉喝茶,一边谈天说地。

    杨沅走进茶棚,在角落里坐下,对卖茶老汉说了一句:“一碗茶。”

    然后,他就坐在那里开始发呆。像是放空了思想,什么都没想似的。

    但是他的大脑,却在努力回忆着方才在国信所里所见到的一切。

    杨澈的手札里有提到他对禁军里几个军头的怀疑,并且在手札里记下了他们的名字。

    包括他调查过程中查到的这些人的一些履历情况、家庭住址等等。

    里边也提到了市船务李麟之死,以及皇城司决定暂时瞒而不报的处理。

    但是,手札里并未提到过国信所。

    杨沅是从几个皇城卒口中,听到关于国信所一些细节的。

    他大哥一行二十二人中伏,国信所适时出现。

    二十一名皇城卒战死,国信所役卒无一人伤亡。

    他们是去收尸的么?

    杨沅甚至猜到,皇城司也已对国信所起疑了。

    但是,皇城司要查,就只能在规矩之内去查。

    那要查到什么时候?

    杨沅不需要遵守他们的规矩,也不需要皇城司的断案之法、问罪之则。

    他觉得可疑,那就查。

    他觉得该杀,那就死!

    他在回忆刚才的细节。

    他还没进国信所的门,就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但凡心中有鬼的人,就不可能不露丝毫异样。

    他正在努力回忆,他和沈鹤交谈时,周围散落地站在那儿聊天的那些人。

    其中神色异样者,他都一个个反复记忆下来。

    卖茶老汉把茶给他端过来半晌之后,杨沅仍在“发呆”。

    老汉忍不住道:“客官,茶都要凉了,要不要老汉给你换些热的。”

    “不必了,凉茶挺好。”

    杨沅向他笑了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老丈这茶虽是粗茶,却也是清茗纯茶,解渴着呢。”

    杨沅说着,目光突然一闪。

    街对面有一道人影正匆匆背过身去,假意在一处干果铺子前挑选起来。

    那是大楚。

    杨沅忙低下头喝茶,心中急急思索:居然有人跟踪我,他们是谁,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思索良久,杨沅也没摸清一点头绪。

    他想不出自己被人跟踪的理由。

    杨沅不动声色地把茶喝完,摸出两文钱,一枚一枚地铺在桌上。

    “老丈,茶钱,请收好。”

    杨沅站起身,先过石桥,然后从秘书省那边的路口插过去,到了后市街,拐进了陆氏骡马行。

    院子里,承安和承庆一人手里举着个糖人,一边舔着糖人,一边狂拍大哥马屁。

    糖人是大哥买给他们的。

    鸭哥在凤凰山弄潮大会上拔得头筹,他一个人就分到了三百多贯钱。

    他只留了一贯花用,其他的都交给了爹娘。

    这么一大笔钱,抵得上陆氏骡马行近一年的收入了。

    鸭哥的形象在爹妈眼中直线上升,从一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混小子,一下子变成了陆家最有出息的孩子。

    就连他两个兄弟,现在都特别崇拜他们大哥。

    “二哥!”

    鸭哥正跟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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