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掌灯!”

    张去为听到殿上传来官家的吩咐,连忙自内侍手上接过火绳火石,亲自赶到勤政殿上,点燃了一盏灯。

    赵构将那信札凑到灯火前引燃,提在手上,直到那火渐渐燃大,手上只剩一小片,炙到人肌肤疼痛,这才撒手,看着它慢慢飘落地上。

    “此事就此结束,宫中不得再生议论,宫外禁绝消息。违旨者,杖杀!”

    “奴婢遵旨!”

    张去为慌忙俯身,但眼角余光仍旧看着赵构。

    赵构走下御案,在那仍在燃烧的信札旁边站了一下,眼看着那最后一角信札也烧成了灰,这才举步向外走去。

    张去为眯了眯眼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事儿,真的结束了吗?咱家这么多年,可还很少看到陛下如此大发雷霆。

    ……

    发生在宫中的这次惊变,并没有传出去。

    由于内外交通者行事隐秘,而将他们一网打尽者,也是来自禁军与皇城司,以及枢密院机速房的幕后行动。

    而发生地在大内,发生时间在深夜,附近并没有民居,也不可能有行人听得到此间的动静,因此在天子严令之下,这件事只记载在了皇室秘档之上。

    仿佛,它从未发生过。

    但,余波荡漾,并未因此而结束。

    垂拱殿事件的第五天,杨沅扶着一根竹杖,与李师师漫步在孤山上。

    在他们的精舍一隅,靠近西湖的地方,有一片滩涂地。

    滩涂地显然是经过人工改造过的,因此绿草如茵、野花遍地,与更远处靠近湖水处是一片芦苇荡的模样大不相同。

    但,恰因为一面是湖水,一面是精舍小筑,两面是芦苇荡,这里便形成了一片相对封闭的空间。

    在杨沅看来,这儿挺适合改造成高尔夫球场的,小丘起伏,绿野生花。

    杨沅痊愈的很快,这种痊愈的速度,让李师师也暗暗赞叹不已。

    到底是年轻人,有着旺盛的生命力,肋下与内腑有伤,现在就能拄杖而行了。

    这几天,杨沅一直是歇养、读甲历、练功。

    赵璩倒没有天天来骚扰他,这几天赵璩也忙得很,不知道又在鼓捣些什么,每天都要离岛。

    杨沅在岛上散步,经常看见他那威风八面的皇家画舫来来去去的。

    “依二郎这么说,是恩平郡王相助,给你安排了枢密院机速房的身份?”

    “不错。”

    李师师回想了一下她所知道的常识,道:“朝廷建立机速房,最初原因有二,一是边事急切,可是如果循照常例奏报,再等候处置,常常贻误军机。

    “因此另设机速房,专司处理天下各处紧急军机大事。凡急切边事,可先行后奏,赏罚支用亦如之,且有事直奏天子,故而权柄甚重,而且枢密使节制不得!”

    杨沅微微一惊,赵璩那个不着调的,丢给他一本甲历让他背,就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杨沅只以为这枢密院机速房是大宋最高军事机构的谍报部门,可是听李师师这么一说,这岂不是枢密之枢密?

    李师师微微一笑:“兵权,是天子节制相权的最后一道关防,你以为呢?

    官家已经让秦长脚掌握了相权,还敢把兵权,交到他儿子秦熺手里?

    这机速房,就是官家用来节制秦熺这个枢密使的。”

    说到这里,她看了杨沅一眼,嫣然道:“说起来,以后你就要在他手下做事了呢。”

    杨沅道:“不怕,夫人不是说了么?机速房是天子直属,枢密使节制不了我。”

    李师师莞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