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要处理的民事、农事、商事一箩筐,繁琐的很。

    除非你是恶性刑事案件,比如大街上有人明火执仗群殴打架啦,某处发现一具尸体啦,这种情况才可以随时去县衙里告状。

    其他的民事纠纷,你得等官府“放告”的日子才能去告。

    每年里一个县衙一共也就“放告”三五十天,其他时间都是不受理的。

    很多民事纠纷拖不起,都是推给了族长、乡绅来仲裁的。

    不过,钱塘县可是天子脚下,谁在这里做官,都不希望治下出现比较大的乱子。

    因此钱塘县衙里就有了一个不成文的小规定:

    如果告状的人比较多,那就随时受理,及时查清状况,以免事态扩大。

    百姓们告状其实是不需要敲鸣冤鼓的,但是必须要有状子。

    县衙门对面就有一些专门给人代写状子的穷书生。

    邓大娘付了十几文钱,央人给她写了张状子,不等墨干,便气势汹汹地去了衙门。

    一个灰衣皂吏见这一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鼻青脸肿,破衣烂衫,便报了进去。

    陈县尉正和刘参军拉着关系套近乎,听那皂吏一说,便有些不悦。

    可人已经带进来了,也不好不理,就叫人把告状的人带到这里来。

    他打算随便应付一下,先把人打发走。

    眼看就到饭点了,他得约上知县、县丞和主簿陪刘参军吃顿酒。

    不一会儿,樊老爹、邓大娘一行人就被带了进来。

    到了这种地方,他们就规矩多了,头也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喘。

    两边衙役执棒肃立,更叫他们战战兢兢,忙不迭就跪了下去。

    宋时见官,无需跪礼,可他们哪懂这些,诚惶诚恐,唯恐出了岔子。

    陈县尉清咳一声,摆正了坐姿,一手扶案,正要询问案情。

    刘参军忽然伸手过来,拍了拍他的手臂。

    刘参军忽然伸手轻轻拍了拍他手臂,陈县尉讶然看向刘参军。

    刘参军向他莞尔一笑,摇了摇头,便站起身来,背负双手,慢悠悠地向前踱去。

    樊老爹、邓大娘看见一双官靴走到面前,赶紧把头又低下去一些。

    就听头顶传来一个清清凉凉的声音:“堂下所跪何人,为何状告本官?”

    ……

    一条船儿悠悠,樊老爹和邓大娘趴船头,樊二叔和樊冬趴船尾。

    樊家老舅则蜷缩在船舱里。

    不大的小船儿,被这五个人铺满了。

    艄公要站在船尾撑船,两只大脚丫子就踩在樊二叔和樊冬之间。

    两人只能嫌弃地把脑袋扭向船外,不然就要亲上艄公那满是泥巴的臭脚丫子了。

    当刘参军告诉陈县尉,这几个乡下刁民,是来临安城勒索被卖女儿钱财,而那被卖女儿就是“水云间”酒家的内掌柜时,陈县尉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陈县尉对樊老汉一家人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普法教育。

    敲诈勒索,二十大板。

    扰人经营,二十大板。

    诬告官员,二十大板。

    什么?

    丹娘一女二嫁?

    和你有一文钱的关系吗?

    你是苦主?

    不是?

    来来来,寻衅滋事罪你们也好好了解一下,二十大板。

    于是,他们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就连一向最蛮横的邓大娘现在都不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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