亩田。

    老三和老四的儿子都还小,一个个又能吃,真分了家,那点收成哪里养得活孩子啊!”

    老袁氏听着没接话,只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没听见。

    她知道老伴为孩子们着想操心的想法,怕下头三个儿子分出去过不好,不分家,田拢在一处,由他们两个老的把控着,不说顿顿吃饱,总饿不了孩子们肚子。

    当爹当娘的,哪能不为孩子呢。

    可惜,老伴忘了,儿子都大了,孙子都娶媳妇了,这么多人挤在一个屋檐下,脾性各不相同,牙齿和嘴皮还有个磕磕碰碰呢,更何况是这么多人。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知养家难,也说不得他们压根就领会不了这份心啊。

    ——

    便是儿子生了孙子,孙子都娶亲了,但在当爹的眼里,自己的孩子仍还是孩子。

    李老爹眼巴巴的望着四个儿子带着干粮出了村,还站了半晌没走,一直到儿子们的身影一点都看不着了,这才恋恋不舍的转了身。

    回到家,天才蒙蒙亮,但家里老老小小的都已经起了床,李荣檀要去上村塾,吴氏特意给了他一个昨晚没吃完的红薯让他吃了,垫吧垫吧好去村塾,这都是李老爹交代过的,小孙子年纪小,饿着肚子怕他不集中注意力。

    家里的母鸡下的有蛋,本来李老爹是想给孙子每天煮个蛋吃的,但老袁氏直接给他否决了,好在一个红薯也是能饱肚子的。

    这会儿李荣檀就坐在堂屋里的小凳子上吃着红薯,见李老爹回来,乖巧的喊了声:“爷爷。”

    李老爹慈爱的摸摸他的头,跟着坐下来,问他这些日子学得可好?都学了些什么?

    李荣檀也不废话,张嘴就给李老爹念起了三字经来。

    李老爹听着看着,笑容止都止不住,直夸:“好好好,檀哥儿聪明,好好跟老先生学,知道吗?”

    今儿又轮到大房做家务,正在灶屋生火准备给家里的猪煮早食的吴氏听见堂屋里的读书声和李老爹响亮的笑声,手上的动作都麻利了起来,充满了干劲。

    而在堂屋隔壁的织房里不慌不忙的捻着棉条的蒋氏和正在织机前织布的黄氏却是如出一辙的撇嘴。

    一个心想道:神气啥啊,若让我的桦哥儿去,这三字经,他也背得。

    另一个手里的动作越发的慢了起来,没人瞧着,比乌龟爬得都慢。

    灶屋顶上炊烟袅袅,飘散出清香味,但别多想,今儿的第一顿饭可没有这么早,那是在煮猪草喂猪呢。

    石榴猛吸了吸鼻子,闻着这猪草味,都觉得香得不得了似的,她快速用温水抹了把脸,背上背篓,同李荣棕挤挤眼睛,两人跟李老爹和老袁氏打了招呼,麻溜的跑出了家门,往后山去。

    他们要去去壳取板栗,今儿也是忙碌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