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满带着欢愉之色的面庞,也随之闪过一抹冷意。

    “认死理……”

    “只要认定了,就绝不改变?”

    若有所思的一问,引得周仁笃定点下头,便见天子启缓缓侧过头去,意味深长的看向周仁,又下意识眯了眯眼角。

    “那这程不识,都认哪些死理?”

    “——是像老丞相那样,断定自己是社稷的‘柱石’,所以无论什么事,都非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还是像母后那样,认定这天下,都是朕这个做哥哥的,随时可以送给弟弟的私赀?”

    听出天子启言外之意,周仁认认真真思考了片刻,旋即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

    “恰恰相反。”

    “——程不识这个人,认的最大的一个死理,便是规矩。”

    “程不识曾经和左右说:军队,是由一个制定规矩的将官,外加万千个遵守规矩的将士所组成。”

    “对于将官制定的规矩,将士必须遵守;将官的军令,将士也必须执行。”

    “唯有如此,军队才可以像将官的双臂一样——将官看向哪里,军队就打向哪里。”

    “故而,程不识这个人,非但不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反而是一个很懂规矩、知进退的人。”

    ···

    “便如今日,程不识在太后那边,便是认准了自己,是太宗孝文皇帝的私臣。”

    “所以,程不识效忠的,除了已经故去的太宗皇帝,便只有太后和陛下。”

    “——太后说,长乐宫缺一个卫尉,程不识便应下了。”

    “程不识说:陛下是君,太后也是君;”

    “只要是君令,臣下就应该遵从,而不该去问为什么……”

    听到这里,天子启本有些异色的面容,这才缓缓归于正常。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思虑片刻,却悠然发出一声长叹。

    “可惜了。”

    “多好的一个榆木脑袋,给荣那小子正合适;”

    “竟让母后抢了先?”

    似是遗憾的道出一语,天子启便又莫名摇头一笑。

    眼角稍一眯,当即便也有了决断。

    “走一趟丞相府,最晚不超过今日宵禁,务必要把程不识的任命调令送去长乐宫,给母后过目!”

    “明早,朕自当亲颁诏谕,迁都尉程不识,为长乐卫尉……”

    天子启颇有些得意的一语,却引得周仁眉头稍一皱。

    正要开口提醒天子启:长乐宫的防务,陛下不大方便这么直接插手,便见天子启好似看透了周仁的想法般,满是戏谑的含笑一摆手。

    “不会~”

    “朕这是知道了母后的‘心意’,又怕母后不好意思伸手向周亚夫要人,这才代劳,遂了母后的愿。”

    “——母后谢朕还来不及,又怎会因为朕插手长乐宫的防务,而对朕心怀芥蒂?”

    “就这么办吧;”

    “出不了岔子。”

    被天子启这么一点,周仁便也反应了过来,就没再多言。

    ——窦太后要任命程不识为长乐卫尉,固然是气话。

    但谁知道呢?

    要知道就连天子启,都是通过程不识本人口述,才得以知晓长乐宫内发生的事;

    又有谁能因为天子启‘无法知晓长乐宫内发生的事’,而指责天子启没有在母亲窦太后身边,安插几个耳目、眼线呢?

    听说母亲要任命此次平乱过程中,太尉周亚夫账下的第一大功臣,天子启二话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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