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打人了,柴青凤非但一点儿都不怕,反而和柴世龙一样,冲过去想夺架子车。

    “踹她!”

    林红燕大声喊道,为俊秀腹肌男加油鼓劲儿。

    下一秒,她听到柴世龙呸着脏水,嗷嗷喊道:“架子车上拉的是你爸!”

    林红燕脑袋一空,一个趔趄,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

    柴青凤见到林红燕跑过来,急得想跳!

    她原本想让殡仪馆拦尸体,没想到殡仪馆走了岔路,没遇见严九!

    她只能拽着柴世龙来抢尸体,再把严九赶走,这样也能避免严九与林红燕遇上。

    没想到,她往镇上打探情况的时候,正巧撞上了林红燕,而她竟然找过来了!

    眼看事态再次强行扭转回剧情线,柴青凤急中生智,指着严九,义愤填膺地说道:

    “这个男人不愿意把你爸交给我们,不知道想拿你爸干什么,肯定是个坏人!你快把你爸抢回来啊!”

    林红燕的眼里只有那辆架子车,几米远的距离,跌跌撞撞,摔了三跤。

    近了、就在眼前了。

    隔了一世,她终于再次见到了爸爸。

    已无声息,发胀走形的爸爸。

    他的头用一件湛蓝色工装遮盖着,身上穿的是同色的工装短袖,原本合身的衣服,如今被撑得鼓鼓囊囊,绣在胸前口袋的名字却依旧清晰。

    那是姐姐出嫁前绣的,为了和其他工友的工装做区分。

    不曾想,如今这件衣服,成了辨认身份的证据。

    饶是如此,林红燕还是想亲眼看看爸爸的脸。

    她伸手,摸向那件用来做遮盖的湛蓝色工装。

    一旁的柴青凤,眼中闪过兴奋与期待。

    不过,她想看到的那一幕并没有出现。

    严九没有阻拦林红燕!

    柴青凤瞥一眼刚刚从脏水沟里爬出来的柴世龙,嫌弃地往右靠了两步,真臭!

    “谢谢。”

    林红燕颤着双手,小心翼翼地重新遮好爸爸,十分郑重地朝着眼前的人鞠了一躬。

    “我,严九,你,红燕?”

    男人嗓音清朗悦耳,但发音有些奇怪,很别扭的本地口音。

    林红燕在脑子里过了两遍这个名字,才想起他是谁。

    严九,一个多月前,爸爸在城关镇救下的那个男人。

    听爸爸说,他当时浑身是血和刀伤,伤得特别严重,最凶险的是头上的伤,被人开了瓢,像个血葫芦,送到县医院的时候,只剩一口气在。

    他经过10个小时的手术才脱离危险期,又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才苏醒,但醒来忘记了自己是谁,并失去了语言能力。

    严九身上,唯一可以证明身份的是一件绣着“严”字的上衣,在没有全国联网的1980年,派出所查不出他的身份,只能暂时确定不是附近县市的逃犯。

    县医院判断,严九是脑部受伤引起的失忆和失语,这里医疗水平有限,没条件进一步检查,建议去省城继续治。

    去省城治病花费更多,他还欠着县医院的医药费呢,只能先在县医院治好外伤。

    好在,严九恢复能力和学习能力惊人,出院时,已经可以往外蹦两个字的短语,不算哑巴了。

    爸爸为他作保,让他在酒厂帮忙做工,赚钱还医药费,还以自己在家中的排行,给他取名严九。

    林红燕想起来,爸爸前几天说,严九跟着酒厂的送货车,去临近的县市报案了,看看能不能找到身份线索。

    算着时间,应该是昨夜回来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