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正围在她的课桌前算题。

    “红燕,这是啥题啊?咋这么难,我们讨论了半天,连个解题思路都没有!”

    “中午我去我姐家,在青凤书桌上看到的,我觉得这题挺有意思的,就记下来准备自己试一下解答。”

    “柴青凤做出来了?”

    林红燕摇头:“她也空着呢。”

    “就是说嘛,柴青凤学习成绩还不如你呢,你都做不出来的题,她咋可能写出来。哎?不对啊,柴青凤从哪儿弄得题?”

    “不知道呢,我看她那儿有好几张卷子,各科目的都有。”

    同学们面面相觑,有人提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上回公布成绩,柴青凤下次考试一定会超赶你,她不会找了哪位老师开小灶吧?难道这是下一次考试的卷子?”

    另一位同学顿时义愤填膺:“真要这样那也太公平了!”

    “我要去找班主任!”

    无需林红燕做任何推波助澜,同学们就把事情闹到了班主任那里。

    今年53岁的班主任闻言,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几根,她架着眼镜把大题读完,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这不是咱们教育局能拿到的题目。”班主任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80年代初期,各地教学水平不一样,特别是他们这种偏远的县城,教学质量排在最末尾,平时用的卷子质量也不一样。

    不是学校老师给柴青凤泄题,试卷的来源成了迷。

    这令林红燕十分诧异。

    “这些题能够拔高同学们的解题思路,对提高成绩十分有帮助,我得问问柴青凤,能不能把试卷分享出来,给同学们一起学习!”

    班主任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全校学生的分数+1+1+1。

    林红燕这时候要说柴青凤可能不愿意分享卷子,简直是扫兴。

    班主任肯定也能想到这点,柴青凤很多题都没有做出来,不会又不找班主任请教,不就是藏着掖着不想被知道嘛。

    班主任去找柴青凤了,一下午都没回来。

    放学后,林红燕再进医院,还没推开病房的门,就和姐姐对上了视线。

    姐姐听到了脚步声。

    姐姐怀着期望看向窗外。

    姐姐看到了她。

    林红燕捕捉到了姐姐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过滤掉她抬头望天时,偷偷藏回去的眼泪。

    “姐,我好像办错事了。”林红燕假装没看到姐姐的情绪变化,忐忑地抠着手指,小声说了试卷的事情。

    另一边,柴青凤在吴老师家里开完小灶,学得脑袋发晕地到家了。

    “妈,给我倒杯水。”

    柴青凤推开门就喊,喊完才发现,班主任坐在自己家里,手里拿着吴老师给她的试卷。

    柴青凤悚然一惊,冲过去把卷子夺了过来。

    “你凭啥私自动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