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喝得最多的是严九。

    林家值得议论的事情太多了,村里人有心从严九身上打听事情,一杯接一杯地灌他。

    林红燕刚应付完一拨客人,一转身,就看到严九喝得晃悠悠的,端在手里的酒杯随着他的动作洒了又洒。

    非常自然的两个动作,让杯子里的酒少了一半儿。

    然后,他一饮而下。

    喝酒时又洒了些,酒水成线,顺着他的下颚线流到脖颈,滑过喉结,深入衣领。

    好一个美男醉酒!

    林红燕正在心底赞叹,严九忽然扭头,冷不丁地四目相对,林红燕没有从那双俊美的双眸里,看出任何醉意。

    原来是在装醉躲酒。

    至于劝酒的人,全都被行事一板一眼,说话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的严九骗了,以为他真的醉到拿不稳酒杯。

    林红燕顿时把对严九的担心抛去脑后,继续陪着姐姐,避免她吃亏。

    严九不是傻子,无需她担心。

    酒席散去的时候,不少人都喝醉了,反倒严九这个刚开席就一副喝得站不稳了的人,越往后越清醒,还趁着其他人醉酒,一句一个“为啥”,捧哏似的引导着那些人絮絮叨叨。

    他知道了下葬衣冠的真相,也了解了为什么林家老宅不来帮忙,还听到很多人酒后吐真言的闲言碎语。

    林红燕的处境,不好。

    严九拧着眉找到林红燕,又看到林红燕正在给人写欠条。

    原来,她连办丧事的钱都不够。

    “你,咋办?”

    严九问得简练,但林红燕听懂了。

    这是问她以后只剩一个人了,准备咋办。

    一旁,林巧月正揉着发酸的腰缓神儿呢,闻言一下子精神了,三步并两步地横插到两人中间,挡着妹妹说道:“燕子要跟我回柴家!”

    严九皱眉:“你家,不好。”

    “你说我丈夫和小姑子?”林巧月辩驳,“那是之前误会了你们的关系,现在误会说清楚了,就不会再有矛盾了。我丈夫一家都是好人,他们让我管教燕子也是真心的,燕子脾气是暴躁了些。”

    严九并不认同林巧月的话。

    柴家人偏听封建迷信,发现误会的时候,不问、不听解释,张口就骂,知道自己错了不认错,反而威胁警告。

    哪一点儿像好人?

    再看林红燕,冷静睿智,处事有条理,即便手里没钱,也把丧事体体面面地办完了,哪一点需要柴家那群人管教她?

    严九正在脑中艰难地组织语言,想要和林巧月分析,就见林红燕点了头:“我和姐姐去柴家。”

    严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林红燕从严九眼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担心,微笑着说:“姐姐说柴家一家是好人,我去看看他们有多好。”

    林巧月忙附和:“他们一定会对你好的,把你当成亲人来疼爱!”

    林红燕的眼底闪过愤恨:“是吗?那我很期待。”

    严九想了想,道:“我住、酒厂,有难、找我。”

    “恩,我会去找你的。”

    她还要想法给严九治病呢!

    林巧月则又开始紧张了,脱口问道:“那你啥时候走?我等下就带燕子回家了。”

    严九扫一眼院子,同村的宾客和厂里的工友都走了,只剩宋亮一家还在,像是有话要说。

    而林巧月,对他有防范。

    严九不想让恩人的女儿为难,告辞道:“我,走了。”

    “我没有赶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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