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换了一处囚牢,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萧逐野觉得自己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心口堵得发涩,她言语中的每一句都给了他回应,却也是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这里,可以让你更安心的养病。”萧逐野不知道是在告诉自己,还是为了告诉对方。

    苏檀颔首,微笑,领情:“那便多谢太子殿下的心意了。”

    原本压下去的苦涩瞬间又翻涌了上来,萧逐野神色晦涩,终究还是问出了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那句话,“檀儿,我们何至于此?”

    他回来了,萧平津败了,苏柏上任了,毒也解了,这一切不都往好的方面在发展吗?

    他甚至为了她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她为何还可以用这样的反应对他?

    何至于此吗?

    苏檀抬起眸子,让自己的精神振奋起来,“不是何至于此,是太子殿下我们从未有过开始。”

    一场源自于利用、伤害、欺骗开始的闹剧,有什么资格配上用这世间本就奢侈的字眼来形容?

    她说得云淡风轻,仔细听来,似乎言语中都带着丝丝笑意,仿若三月的春风,在杨柳轻拂中吹散整个冬日的冷冽。

    唯独只有他,冻得浑身发凉,四肢发颤。

    “檀儿,你忘了我们之前的日子了吗?”他不死心地又问,试图用更为直观的话语,让她承认自己的心意。

    苏檀这一次是真的心力交瘁了。

    和这样一个听不懂人话的说这么说,属实是浪费精气神。

    “太子殿下。”她语气终于有了些许摆烂的意味,缓缓地闭上眸子,“放过我吧。”

    她们之间,没有再交谈的必要了。

    一厢情愿换来的,只有伤害。

    无论是曾经的她,还是倘若听不进人话的萧逐野。

    爱该是双向奔赴的,不该有欺骗和伤害。

    所以……

    “殿下,你我之间,两清了。”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终于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那句话也说了出来。

    如今走到这一步,是萧逐野对原身的错,可是扪心自问,她对萧逐野似乎也只有利用。

    既然如此,便各自安好又有什么不好呢?

    “哪里两清?说什么两清?!”先前所有的话都好,可这句话一出来,就像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一般,双眸都在瞬间变得通红。

    苏檀也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反应这么大,一时间有些错愕,准确来说,是在她的认知了,萧逐野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情绪。

    他一向是高高在上,拿捏所有人的命运,何至于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变得如此?

    “苏檀,我告诉你,你休想两清,你我之间,绝对不可能两清。”似乎是不想再与她争执,说完这句话,萧逐野便长袖一挥,猛然转身离去。

    秋蝉在门口看着怒气冲冲的人离去,眼里满是惶恐,竟是连礼都来不及行便朝屋里飞奔而去。

    萧逐野也没有理会秋蝉,自顾自地走到门口,只在他刚刚踏出门槛时,身子猛地打了一个踉跄。

    他唇角溢出一抹鲜红,眼神苦涩又悲怆。

    她怎么能与他两清?

    他明明欠她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