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疑问,他一人当先,爬起了梯子,底下数十名汉民死死抵住梯脚,以防这简易木梯歪了。

    城上。

    正白旗梅勒额真爱新觉罗丶拜音图,正指挥旗丁们往下扔石头。

    “先捡小的扔,现在爬上来的必定是消耗石块的汉民,砸他们无益,反倒浪费石块。”

    为了避免城上鞑子发现具体情形,曹文诏等人特命手持火把的汉民离城墙脚远点,因此城上的正白旗旗丁还不知道第一个爬上来的是这伙明军的主将。

    瞅了眼城外的情形,拜音图一脸哀愁的叹了口气,“两黄旗的旗丁被打跑了,这伙明军怎么会这么凶悍。”

    他是大汗努尔哈赤的侄子,作战时比较懦弱,不受那几个莽夫贝勒的待见。

    好在他管辖民事有一手,因此被四贝勒黄太吉叫来当正白旗的旗主副手。

    他担心这仗损失太大,不好给赏识他的四贝勒交差,但城内就他地位最高,也不敢撂下担子不管不顾。

    正忧愁间,忽然听到亲卫喊了一声:“梅勒主子,咱还是撤到城下吧,那个杀散两黄旗援兵的明将爬上来了。”

    “啊?”拜音图闻言一惊,定睛一瞧,垛墙上果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此人跨坐在垛墙上,正手持一柄大刀与正白旗的旗丁们互砍。

    “你确定是那明将,打跑了三百多名两黄旗旗人的那个?”拜音图的心猛然砰砰砰跳起来。

    “刚才奴才趴在城头上瞧了半个时辰,是那汉子,错不了。城下这伙明军也就他的甲胄最破烂。”

    忠心的亲卫再次督促梅勒主子移到安全位置。

    拜音图再一瞧,那明将已经砍翻了垛墙附近的七八个旗丁,跳下来又和数名手持长枪的旗丁干上了。

    外围的弓射手也不敢贸然射箭,害怕黑暗中射到了自家旗人身上。

    梅勒额真口干舌燥,顿觉心慌,于是苦着脸被亲卫们扶走了,留下一些代子、塔坦章京之类的小官督战此处。

    城上的这些旗丁就没有多少百战精锐,被砍翻了十来人,已经出现了畏惧不前的情况。

    李昊哈哈一笑,扛起个肉盾就往鞑子堆里蹿。

    梅勒主子都跑了,这下更是炸了窝,这段城墙上的旗丁们纷纷开始逃亡。

    PS:前面一章有个评论,说家丁是主将选人主将发饷,这个我再次澄清一下,这是不存在的,明朝的经济制度虽然烂,但事事有规矩,从县府衙门开始转运到实发到营兵手里,文官及胥吏是层层把控,武将只负责打仗就行,别的一概管不着,空饷都要和文官串通好才能吃。

    但凡给营兵的饷能从主将手里过一手,明末的武将们也不至于那么窝囊。

    袁崇焕手里的辽镇,百总、把总、千总这一级别的将官任免,都是他的衙门说了算,武将只能任免旗总这一级别的底层军官。

    家丁虽然有个家字,可这是朝廷承认的精锐营兵,发饷方式和营兵没有区别,都是兵备道辖下的胥吏或者直接设个钱粮通判负责筹运、分发军饷。

    比如广宁道(管辖广宁、锦州、右屯等地)钱粮通判,天启六年能查到的在任官员为金启倧,锦右发了多少饷,给哪几个营发饷,都在他的账册上,这人被撤到了宁远卫,也参与了宁远之战,还出现在封赏名单上。

    营兵们闹饷的时候,也不会找自己主将的晦气,而是围攻巡抚所在的抚台衙门、兵备道所在的道厅衙门,因为这两衙门实际负责发粮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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