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许庶民上山砍柴。

    卢祎觉得祖逖族里的解库比起东林寺更值得相信,这件事也从车翁的嘴里得到了印证。

    “小郎想要押质什么东西?”

    舍主打量着走进来的卢祎。

    见他头戴小冠,身穿细葛单襦,脚踩一双高齿木屐,本人又长得高大俊朗。

    舍主说话客气了不少:“无论是皮毛绢帛,还是田产地契,都可以拿到解库里来押质。”

    “倒酒!”

    卢祎还没开口说话,旁边传来了呼喝声,同样是一名弱冠小郎,半坐半躺在镶边芦席上,脸色酒红,手里拿着一只青瓷鸡首壶。

    舍主顾不上做买卖了,急忙走了过去:“郎君不能喝了,再喝就醉了,如果被大家看到了,郎君又会遭到责罚。”

    卢祎上次来到外郭城听到过大家的称呼,知道这是奴仆对于家主的称呼,观察了弱冠小郎几眼,心道:多半是祖逖或是祖约的儿子。

    弱冠小郎恼了:“就因为郎是庶出,在庄园里受欺负,现在做了市令了难不成还要受到你等仆僮的欺辱!别废话,赶紧拿酒来。”

    只要沾上了庶字都不是好事,寒门庶族出身的卢祎在豪族眼里都是贱民,高门士族更不会与他有任何接触,庶子的境遇也是差不多。

    庶子都不能喊自己亲生母亲一句娘亲,只能喊姨母,地位稍高的部曲家将都能给庶子脸色看。

    卢祎知道弱冠小郎是谁了,祖逖的庶子祖道重,也难怪不在旗亭里处理公务,躲在解库里酗酒了。

    “小郎见笑了。”

    舍主无奈,只能拿了一瓶米酒递给了祖道重,又回来做买卖了:“没办法,郎君难得出来做官了,原本雄心勃勃想要向大家证明自己的能力,结果估税收不上来,反而导致坊市的税钱越来越少,前两天遭到了大家的训斥。”

    京口是江南第一重镇,祖逖驻守京口,拥有着截留粮税商税收上来的粮税的特权,坞堡的田税,坊市的商税关系着北伐。

    祖道重导致商税收上来的钱越来越少,当然会遭到祖逖的训斥,幸亏庶子也是儿子,换成其他人说不定已经军法从事了。

    卢祎摇了摇头:“无妄之灾,别说祖郎了,换成世代做税官的大司农门下两丞来了,照样是没有办法。”

    皇纲废堕,士族掌权,做买卖的商贾背后大多都有士族支持,坊市收不上来商税只是皇权衰弱的一個小小体现。

    舍主是祖道重母亲身边的老仆,看着他从小长大,叹息了:“奴就说庄园里嫡子们没安好心,居然让出来了位卑权重的市令,如今才知道是一个坑,可惜已经晚了。”

    卢祎看着醉酒发泄心中愤懑的祖道重,若有所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