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前路后路都被堵死,难不成真要把人一直留在这里......

    咚。

    熟悉的撞击声从客厅传来,是狗子踩翻狗碗的声音。

    贺楚洲警告地喊了声“贺星星”,放下手机打算先出去训狗,转身却看见了身后不远的裴悉。

    穿着不合身的睡衣,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也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贺楚洲脚步顿了顿,第一眼注意到他的头发:“怎么又不吹——”

    话音戛然而止。

    裴悉倏然红透的眼眶让他瞬间失声。

    “怎么了?”

    什么狗碗狗粮立刻被抛在脑后,他大步走到裴悉面前,抬手去摸他的脸:“我看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嘶!”

    钝痛从手掌一侧传开,他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随着钝痛一同落下的,还有接连不断的眼泪珠子。

    裴悉睫毛一颤,那些含不住的眼泪就全砸到了他手上,明明是微凉的温度,却烫得他激灵。

    他忍着痛弯腰靠近,用另一只手去抹裴悉的眼泪:“怎么回事啊祖宗,怎么洗个澡还洗伤心了,水太烫?还是这套睡衣不喜欢?”

    咬合的牙齿松开了。

    没有咬破,但是多了两排跟明显的牙印。

    裴悉:“我听到了,骗子。”

    贺楚洲:“什么?”

    “你给我爸打电话,想送我走。”裴悉一字一顿:“你明明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他很少有这样毫无保留宣泄情绪的时候,已经难过到了极点,眼泪止不住地滚落。

    睫毛濡湿,呼吸急促,极力保持冷静的声音里依旧是压抑不住的哭腔。

    “贺楚洲,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贺楚洲慌了神,顾不上手有多疼,手忙脚乱地帮他擦眼泪:“没啊,没有不要你,别乱想。”

    “就是我最近......呃,最近工作忙,可能没办法一直照顾你,想着送你回家去住一段时间,对,就住一段时间。”

    裴悉太能哭了,眼睛里像是装了个水龙头,贺楚洲哄的还不够他往外流的。

    只是他连哭得过分安静,紧咬着唇瓣不会发出一点声音,除却偶尔吸气时带着轻颤和哽咽的呼吸。

    贺楚洲束手无策,甚至已经有了打个电话求助楚女士的想法,黔驴技穷之际,他无意看到了裴悉推他时手里捏着的那张纸。

    是他书房抽屉里的那一摞便签纸。

    原本平整的纸面被捏出许多道褶皱,但依旧可以看清上面用公整漂亮的行楷写下的内容。

    是一份保证书。

    是裴悉在车上承诺他的,绝对不会拉黑他的保证书。

    乍起的一丝波澜荡过心口,有点酸,有点软,像被初生的小动物脑袋拱过的感觉,微微发胀。

    他盯着保证书看了几秒,终于闭眼长吐了一口气,在抽走那页纸的同时,掌心贴上裴悉的后背。

    轻轻一扣,就把人搂进了怀里。

    “行,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

    想留就留下吧。

    他抱着裴悉,让他可以靠在自己肩膀上:“是我的错,应该提前跟你商量的。”

    家里多个人也不占什么地方,反正现在的裴悉这么乖,就当真接了只猫回家吧。

    “别哭了,一会儿眼睛要哭肿了。”

    裴悉被顺着背脊耐心十足地哄了许久,总算慢慢平复下来,回抱住贺楚洲,默默无言地将眼泪全擦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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