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放心,她一定把云嘉照顾得好好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云松霖不放心地看向云嘉已经伤愈的脚踝,“还是要注意,这阵子先别剧烈运动。”

    上车前,云松霖目光沉了沉,望了一眼黎辉,后者立刻打起精神,扬着和妻子一样的殷切笑容,只是这时已不敢再喊妹夫名讳,换上合格下属的口吻。

    “云总放心,工地那边的事我一定处理好。”

    云嘉不知道工地上出了什么事,只知道当天晚上舅舅没回来。舅妈虽然和她一起看着笑点密集的户外综艺,但却忧心忡忡,心思不在电视里。

    入夏多夜雨。

    天黑时打了好几个骇人的响雷,这会儿雨停风止,阒静得诡异。

    舅妈不敢跟云嘉说工程上的事,也不清楚来龙去脉,随随便便说出一句你舅舅负责的工程上死了个人,怕大晚上吓着小姑娘。

    云嘉第二天早上才知情。

    她洗漱完,楼梯下到一半,听到舅妈在留舅舅吃早饭。

    再往下走,就瞧见舅舅一脸愁容夹上皮包,说这事儿处理好了就是意外事故,处理不好……处理不好就完了!上头查下来闹大了停工整改,得耽误多少事儿,我哪还有心情吃饭啊。

    舅舅前脚出门,云嘉后脚走下来。

    她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舅妈扭头望着她笑笑,说没什么事,工地出点意外,常有的事,舅舅会处理好的。

    保姆田姨端来虾饺,把调好料汁的小碟摆到云嘉餐位前。舅妈又问云嘉海鲜粥和南瓜小米粥想喝哪一个?都是她一大早起来亲自做的。

    吃完早饭云嘉就将这事抛诸脑后。

    这天下午,她午睡过头,醒来人不精神。

    入夏以来因腿伤,还没游过泳,虽然想到爸爸叮嘱过还要继续养伤,但云嘉扭扭脚踝,觉得自己完全无大碍了。

    游个泳而已,算不上剧烈运动。

    于是从衣柜里翻出泳衣换上,下楼跟田姨说,自己游会儿泳,还想吃龙眼冰。

    田姨笑眯眯应下,又拿了大毛巾放在躺椅上。

    云嘉游了半个多小时才过瘾,由泳池底哗的一下出水,面庞被久浸出一种既冷又透的白嫩,抹一把脸上的水,摘掉泳帽。丸子头软塌塌地倒向一边,黏在皮肤上的碎湿发被她两手捋到耳后,弯弯翘着。

    她就近蹬水梯上来,忘了毛巾在躺椅上这回事儿。

    室外的胶垫被夏日烈阳照得发烫,云嘉水淋淋踩上去,还有点炙脚心,推拉式的玻璃门在她手下“呼”的一拉。

    她脚还没迈进去,便撞上室内一道直直望来的视线。

    是个从来没见过的男生,穿一件宽大的灰色T恤,校服一样的运动裤是接近黑的深蓝,一双胶边磨损的帆布鞋,刷洗得太干净了,黑的鞋面和白的胶边都有种刷洗多次、曝晒多次的灰旧感。

    既像凭空出现,又很格格不入地坐在舅舅家的会客厅。

    云嘉一愣,蹙眉,静看。

    而对方呢,数秒的视线相撞,也没有在他脸上浮现一丝除冷淡之外的情绪。

    田姨的声音打破两人对视的安静,她拿着大毛巾追来说:“屋里冷气重,怎么浴巾也不披着?冻着了怎么好哦。”

    话音未落,云嘉的肩头已经覆上宽大柔软的织物,她拢起潮湿双臂,后知后觉打了一个冷颤。

    好像是有点冷。

    田姨愈发紧张地将厚毛巾裹严,揽着她往里走,走到楼梯口,将另一条尺寸小些的条纹毛巾丢在地上。

    “踩一踩,上楼当心脚滑,冲个澡就下来,冰沙一会儿就做好了,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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