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只觉得眼前发黑。
现在的姜妤，虽然不像前世一样喜怒无常，但恶劣性格的本质，似乎还没有改变。
不过是转变成恶趣味而已。
他强装镇定，一个闪身从原地消失，姜妤也迅速跟上。
“怎么，又要去庇护所搞事了吗？”
离开众人的视线，姜妤似乎恢复的正常了一点，“话说，你竟然用传销的手段扩张，是真的一点强者风范没有啊。”
显然，她看似在和穆彦茹打闹，实则一直关注陈川的动作。
对于陈川丝毫不在乎尊严的作风，她已经习惯了。
对这种想法，陈川是嗤之以鼻的。
强者尊严，能当饭吃吗？
实用主义者陈川，是丝毫不把强者尊严当一回事的。
当然，形象他还是在乎的。
不管自己手段多脏，他都很注重舆论宣传，为自己塑造一个强大，自信，护短的首领形象。
“跟庇护所无关，那边已经不需要我做什么了。”陈川否定了姜妤的想法。
“你很相信那些普通人？”姜妤感到有些诧异，“杜寒秋帮了他们，转头就被一些人卖了，我敢说，这些人回去之后，肯定也会有一些人，反手就把你出卖了。”
“那又怎么样？”
陈川没有丝毫动容，“全民修炼是必然趋势，不是一个人能改变的，我也只是让这个潮流出现的时间，稍微提早了一点而已，如果和形势对着干，倒霉的只会是他们自己。”
姜妤道：“如果趋势不是一个人能改变的，那你在做什么？不是一直在引导趋势吗？”
陈川反问：“我引导什么了？”
姜妤正要回答，忽然愣住了。
她忽然意识到，那些幸存者修炼的动力，并不是陈川。
没错，陈川通过邹文轩的宣传，引导许多人对修炼产生信心，认为修炼是可以获得成果的。
可他们修炼的底层动力，真的是陈川吗？
“分工合作的生产模式，是效率最高的秩序，但是，非战斗人员迟早会意识到，他人的保护不会没有死角，至少要提高面对危险的容错率，他们才能活下去，可是这危机是我造成的吗？”
陈川正色道，“这是迷雾，是末世带给他们的生存压力，只不过许多幸存者没有意识到，或者把头埋在沙子里，假装看不到环境变化，而我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把他们带到前线，去看一眼黑雾的样子。”
姜妤顺着陈川的话，说了下去。
舆论宣传很重要，但如果不配合实际行动，就没有任何效果。
幸存者真正醒悟，是在看到了黑雾之后。
重明岛上的幸存者，每个都是暴力分子，可是，他们在沿江防线，却是最安稳的一批人。
那批组织炸桥的人，看似做出了错误决定，但那是他们的眼界有问题，看不到全局的高度。
他们不傻，只是自私。
“修炼法的传播，已经在进行了，通过修炼法获得成果的人，也已经出现，接下来，还会有两万幸存者作为工人送到前线，再加上这些正三级强者，带着团队回去，这已经够了。”
陈川继续说，“如果这么多事情结合起来，还不能让幸存者拼命修炼，那我再做什么行动，都是多余的了。”
……
【精致的利己主义思想，不会出现在末世，而是只能诞生在和平美好，秩序井然的环境中。只有这样的环境，才能给人不需要互相协作，也能活下去的错觉。】——《末世生存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