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名门的世家贵女,虽说说话也会夹枪带棒、行些口蜜腹剑之事,但好歹也存了几分体面。

    而老六之阴阳怪气,尤胜老三,又是李白龙的亲师父……

    可恶!

    她想到这里,已知自家落入下风,便冷着脸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直至寒风般的冰冷气场消失,值守的四位师妹总算松了口气,这才与沈剑兰和李白龙见礼。

    李白龙不好当着她们的面吐槽二师伯、让她们难做,便与二师姐走远之后,这才笑道:“多谢二师姐援手,才让我没遭毒手。”

    二师伯隔三差五寻师弟麻烦的戏码,沈剑兰见的多了,而今已见怪不怪:“二师叔对你太苛,我们是都知道的,今日护你,是分内之事。”

    她想了想,补了一句:“你若有感激之心,今天的事就不要找师叔们告状了……二师叔对你成见颇深,一方面是她对男人有提防敌视之心,另一方面也是师弟你半分亏都不肯吃,每次都要寻机报复。”

    李白龙笑了笑:“我若不想办法报复,而是一味忍让顺从,那今天见了师伯,就要一直跪着说话了……”

    他知道二师姐不通人情世故,便仔细解释:“再者,我也不是每次都会寻机报复的,每次都报复回去,会让二师伯下不来台、直接动狠手的,反而不美。我不是让她赢过几次吗?听说那几天二师伯的心情好到不得了……”

    沈剑兰是老实孩子,听师弟讲这些玩弄师伯情绪的话,总觉得心惊肉跳、大逆不道。

    这边李白龙还在叹道:“师父也说,像二师伯这种色厉内荏、好谋无断的笨蛋最有趣了,如果能看到气急败坏离开的她躲在没人的地方咬着小手绢生闷气就更好了……可惜可惜……”

    沈剑兰面色发虚。

    她都不敢想象,如果二师叔躲在一边偷听的话……

    李白龙见她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二师伯就算在偷听,也只会自己一个人憋到气炸,而不会跳出来打人,毕竟偷听弟子私下说话,多丢份啊,多不体面啊,二师伯这种要面子的人……”

    沈剑兰径直拖着师弟的胳膊,拉着他就走:“别说了,三师叔要等急了!”

    谷中气候如春,绿草茵茵,彩花遍地,蝴蝶低飞,有弟子完成课业,正结伴散步休息,便见到盛妆如画的沈师姐拖着李师兄急急而走。

    师兄那无奈的样子平时实在少见,师姐那急忙慌乱的样子更是可爱,看得她们掩口低笑,倍感新奇。

    她们入门偏晚,平日很少见师兄,只知道门派中有唯一的男弟子,姓李,关于他的事迹,只能从年长一些的师姐们口中得知。

    说这位师兄于武学上是天纵之才,已在江湖上有偌大的名声,甚至已然名动朝堂,因为他曾经写过一篇了不起的文章,被计相亲口嘉许推崇。

    至于性情如何,这个是不知的,在大家眼里,这样的师兄,一定是严肃沉默、寡言少语的,就像沈师姐那样。

    现在看来,似乎跟传言中的有些不一样。

    少女目送沈师姐与李师兄离开,突觉脸上触感异样,还以为是飞虫吹到脸上,急忙伸手去拂,却只拈到几条如柳絮般轻柔的丝线。

    她以右手笼住衣袖,左手举着这事物,放在阳光下,歪着头去仔细看,只瞧见几条细细的丝线迎风飘浮,看材质,应该是本派纺造的莬素丝。

    因为质地柔软,常被织做手帕。

    而丝线两端横断,应是被巨力生生扯开的。

    “咦……”少女四下看去,“哪儿飞来的?”

    这边沈李二人过桥穿廊,绕过花原,已到一处清幽的院落,这院临河而建,水声潺潺,有外门的管事人员进出,见两人来,纷纷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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