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看到城墙了!咱们快到了!”

    他回过神来。

    此地确已在临县郊外,近些年本县发展迅猛,城墙外多了许多依城而居的民宅,而且还在向外圈扩散,已经形成了两个规模不小的集。

    此时路上已颇多行人,通向县城的大道两侧已有不少店铺,路边有人拉客,初级的商业活动已在此地颇具规模。

    目光放远,稍远处的民居鳞次栉比,宅前的空地上晾晒着各种颜色的布料,从远处看去,连成一片,随风拂动,也算一景。

    只是这些大多都是印染与织工差劣的粗布,难以跟城中织户出产的相比,但胜在价格便宜,即谈即买,量大实惠,会在这种城外私户买布的,要么是来自偏远乡下的村人,要么是外地来的小奸商,他们讨价还价的声音一路传到了大道上。

    在各式混杂的声响中,李白龙与沐清歌跃下马来,牵绺徐行于市井。

    道旁热络,多是运货送货的车马与挑夫,载着生丝、桑叶、布匹、染料与木柴等物运送腾转,百姓与行人夹杂其中,空气里满是鲜活的市井味道。

    ——这味道主要有新鲜食物的香气,混杂着货运牲畜粪袋里漏出来的臭气,掺上远处私营纺染工坊里的刺鼻染料味,辅以道旁桑树的独特香气,各家烧火点柴的烟味,经过一整个上午的混合发酵,那叫一个地儿道。

    沐清歌身为京中贵女,不说娇生惯养,总是锦衣玉食的,李白龙前世是个地球现代人,穿越过来十几年,新鲜劲早就过了,确实受不太了这种过于鲜活的市井味。两人屏息速行一阵,直至气味稍散,方才出了口气。

    临县的县城大门已在视线能及之处了。

    大门处排着长长的队伍,人车如流,出入有序,有四名县兵维持秩序、引导放行。排队的百姓们或步行或牵驴,挎着包袱,负着行囊,皆左顾右盼、神色自若,或与身边的人低声谈笑。

    临县城门很宽,按照朝廷规定的大县规格,最多能供四架大车并驾齐驱,可这些百姓车马进出,只占了中间两个车道。

    而左右两条宽道空荡荡的,并无一名百姓去占去走,仿佛有无形的围栏划出一条隔离线,使这些藐视规则又惧怕强权的黎民不敢跃雷池一步。

    清脆的马蹄声响起,李白龙与沐清歌一前一后,经过排起的长队,踏过空旷的走道,行向城门。

    正在排队的人们的目光既无羡慕,也无敬畏,只有天经地义的淡漠。

    城门处摆着一张桌子,有县衙的一名文书站在桌后,正与一名头发花白、身穿黑色短衫劲装的中年武夫说话。

    那县吏文书见到李白龙,本来想撇下那武者、过来招呼,但却见李白龙以目光示意,心中了然,便加快了语速。

    他抖了抖手中的通行证,说道:“阁下,国法县规,不可轻疏,我再确认一次——尊姓为秦,并山人士,初来临县,是为走亲访友,年齿……”

    听他每说一句,那武者便点头应一句。

    那文书问完个人信息,又照例宣讲道:“阁下须知,凡外地武人初来本县,须携此证前往县衙,听县尉大人宣讲本县法规、签署知情声明,而后加盖印信,方能在本县自由活动。”

    “除此之外,县衙也有临县武者手册发放,列有本县基本情报,包括官商正店、医铺药店、驿站、铁匠铺等诸多店铺指引,以及大小门派的收徒、招聘、业务开展等情况。若有所需,请领一本,手册免费,只是要缴纳一百文押金,归还之时,若完好无损,则押金全数退还。”

    这些话语都是题中应有之意,本朝天下各州府郡县都有类似规定,那武人知晓规矩,并无异议,只是耐心听着。

    “另,本县以织造闻名,历代县尊劝桑劝织,现今正是招工旺季,本县织造总行诚招精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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