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骨头里的本能。

    从呱呱坠地吮吸第一口娘亲的乳汁后就一同融进了血里。

    白面书生眼前一阵模糊,关于家的往事的像一具肿胀模糊的尸体于记忆的河水中浮起,散发出悲哀伤感的尸臭。

    彼时隐世山门还在,鸟人脸上还没有疤痕,他的手里还捧着饮川居士的《难难歌》,父母,宗门,应龙,仙法,地崩山摧,一幕幕好像都成了虚假的过去,他有点想不起家的样子了。

    白面书生自嘲的笑笑,若是以这个无稽之谈作为衡量标准,那他们两个一心只扑在修行和银锭上的路旁枯鬼,是不是早就不在人的范畴了呢。

    回忆的画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一阵脚步声中被打断,白面书生回过神来,只见两个寺院的火工头陀端着大锅面条提了碗筷颤颤巍巍走进饭堂来,同时飘进来的还有一阵谷物煮熟的清香,和这冷清的天气倒是十分搭调。

    当下就有几人肚子已经响了起来,只是还在把头的眼皮子底下,大家才没有太过放肆。

    空远和尚赶忙招呼起众人来,老粟则是率先起身,先给枚姓武人舀了一碗,接着又给眼巴巴看着大锅的干瘪少年也满满盛了一碗,这才拿起碗筷乘了自己的那分。

    干烙饼吃够了,终于有点热汤热水,别提有多美。于是终于在他们的二把头憨笑着也乘了最多的快要溢出的一碗之后,众多帮工才一拥而上将锅子也团团围住了。

    在场的只有五个人还没动手,老和尚声称自己已经用过斋饭,而出家人在“过堂”之后是不会再进餐了。

    这一点倒是常识,也不会有人蠢到去劝诫一个和尚,两个小沙弥就守候在他身边也没有任何举动。

    至于剩下的两人,倒是悠哉游哉一点也不着急,一个是压根就对饭食没有任何兴趣,他来也只是想看看同伴嘴里所说的所谓好戏。

    另一个则是快要被老和尚恶心吐了,试想一张扭曲不协调的老脸在对着你极力试图表现出和善和亲近的笑容,骇人嘴角咧出夸张的弧度,光是看一眼就要起鸡皮疙瘩。往往这种时候书生才会觉得“觉”太强也不是一件好事,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

    俩人是最后才去盛面的,而性子比较急的人早就开始呼哧呼哧的喝着面条了,刚出锅的面条实在太烫也没办法吃得太快,众人只能耐着性子。

    老和尚在一片呼哧声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这倒是引起了书生的好奇心,要看看这头老秃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着锅里还剩着的小半锅面条还冒着热气,好似担心不够众人分食所以故意多做了许多。书生也打了两碗回到坐席,热腾腾的面汤上还飘着菜叶和笋丝,看起来和豫州人常吃的餐食没有任何区别。

    看来问题不在面上?不对,书生无比笃定,老和尚的表现足够说明问题。抬眼看了看对面还没动的面碗,布衣青年心领神会,佯装不察哐啷一声打翻碗筷,一副满脸歉意的样子,顿时就有几人目光被吸引过来,自然也包括看着众人的空远。

    笑意盈盈的老和尚也不生气,告罪一声,命自己的师侄二人速速打扫。就在大家一愣神的瞬间,书生收在袖袍里的左手迅速掐了个指决,眼中一抹微不可察的金光闪过,旋即嘴角扬起,果然!

    接着夹起一大筷子就要往嘴里送,却在入口前忽然停住,好像面条还很烫似的猛吹了两大口气,放回了碗里。

    又重新夹起一大筷子,在嘴边停住,吹气,放回。

    如此反复,就是死活吃不进嘴里。布衣青年见此也有样学样,于是两个人就心无旁骛的吹起面条来,吹了好一会儿,早先打完晚餐的另一行人有几个吃得快的碗里都要见底了。空远的表情也随着面条的起落阴晴不定,笑意慢慢僵硬。

    “老东西还挺沉得住气”,这些变化自然逃不过始终在观察他的书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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