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锤定音:“那就去陈家走一趟吧。”

    闻言,陈二叔和陈三娘皆都面色大变。

    尤其是陈三娘,脸都白了,那王婆子还好好的活着,哪来的尸体让村民们查验啊!

    而此时,另一边,陈家。

    三日前的那场变故,让陈夫人赔了夫人又折兵,一口气血没喘匀,当场中风晕厥过去。

    后面还是陈三娘跑到县城,求到富商公子跟前,请来县城最有名气的老大夫扎针施救,这才保住了陈夫人的性命。

    但也仅仅只是保住性命。

    直到现在,陈夫人的两条胳膊还不怎么听使唤,其中一只手更是痉挛成了鸡爪子形状。

    还有嘴巴,嘴巴细看的话,还有几分歪斜。

    此时此刻的陈夫人,虽然依旧收拾得齐齐整整,脸上也一如往日的抹着脂粉,但却再也端不起贵夫人的架势。

    她双目微阖,面容平静,似乎在闭目养神,然而内心却正暗潮翻涌。

    愤怒的浪潮。

    她落到眼下这局面,全都是陈七娘那小贱人害的!

    小贱人不除,她死不瞑目!

    陈夫人跟前还有一个上个年纪的妇人,是陈二叔的发妻林氏。

    林氏和陈夫人做了二十多年的妯娌,多多少少也处出了些感情来。

    见陈夫人这般模样,她心中难免有些唏嘘,就出言宽慰道:“弟妹,城里的老大夫说了,你现在这种情况,可不能再忧思忧虑了,不然的话……”

    后面的话林氏没往下说,而是叹道:“还是要以自个儿的身体为重啊。”

    她本来是好意。

    奈何陈夫人心气正不顺,听成了林氏是在嘲讽她,当即冷笑道:“我现在这般模样,不是正合了二嫂的心意吗?等哪天我不中用了,家中的中馈,就刚好能由二嫂来接手。”

    “弟妹!你怎么这么说话!”

    好心当成驴肝肺,林氏气得倒仰。

    陈家早不是当年的御史陈家了,所谓的中馈就是个空壳子。

    如今连这空壳子都要维持不住了,她脑子进水了才稀罕要这掌家之权!

    林氏头脸涨红,当即就要拂袖离去。

    然而她才刚起身,一个陈姓后生急匆匆地跑进来,嚷嚷道:“不好了不好了,村长领着一众村民正往这边来,说是要现场查验王婆子的尸体!”

    单手盘佛珠的陈夫人身体一僵,眼睛直往上翻。

    林氏瞧见了,生怕她又晕过去。

    倒不是林氏多关心陈夫人,而是因为这个家里面,除了陈夫人,第二个能当家主事的就是林氏的男人,陈二叔。

    拿王婆子做法的伎俩眼看就要兜不住了,这个时候陈夫人可不能晕过去,不然她家男人就得站出来兜底!

    林氏连忙冲过去,按照老大夫临走前交代的法子,她抓住陈夫人的手,又从陈夫人的发髻上拔下一支发簪,对着陈夫人的手指头就是一阵猛戳。

    这叫扎针放血。

    但是林氏手边没有银针,只能用发簪来代替。

    刚好趁机出出她心头的窝火。

    一番操作下来,陈夫人倒是没再晕厥,但是手指头上面却多了好几个血窟窿。

    她顾不得追究林氏趁机报复的私心,忙问那陈姓后生具体情况。

    问清楚具体情况,陈夫人心中一阵不甘,嘴里面骂了句“没用的东西”,连忙扭头催促林氏。

    “二嫂,你赶紧出去拦着,就说这是一场误会,王婆子没死,又活过来了,只是眼下身体虚弱,尚不能下床,千万不能让他们看见王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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