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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让来了,而且来的很快,仅仅只用了一天半,他就从宋卡跑到了洛坤。

    据陈光耀龇牙咧嘴的讲述,一路上吴让手下的船夫把船桨都划坏了好几根,蜈蚣船比海边的鳄鱼都蹿的快。

    而吴让到的这天,正直农历新年,洛坤城已经褪去了二十多天前的哀伤,开始变得有些喜气洋洋起来。

    莫子布在看着刚从船上下来的吴让。

    吴让也在看着莫子布。

    莫子布身穿道袍,头上四方巾,看着就跟一个平平无奇的明代儒生一样。

    虽然身后站着陈旭、武文勇这种凶神恶煞的狠人,但本人并没显得有什么攻击性。

    吴让是个瘦高个,身材跟莫子布相差不大,但要瘦的多也黑的多,一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一般人粗看莫子布可能没觉得啥,但吴让不一样,这個家伙在故乡时就很迷信相面之说,他一直坚信非常人必有非常之相。

    他觉得,莫子布正是这样的人。

    一个在南洋还穿着道袍,高高束发。明明是亡命之徒又能杀人,却偏偏做文弱书生打扮。

    麾下兵马来源复杂甚至都能凑两桌麻将了,但他就是能驾驭。

    这在吴让看来,就是异人之相。

    于是,就在两人相隔二十来步的时候,吴让突然站直身体,然后推金山倒玉柱,轰的一声单膝下拜,双手抱拳举过头顶。

    “云霄厅吴阿让,前来向五公子请罪。”

    此时南洋华人的特点,颇有些后世被戏称为散装的江苏,地名能说多小,那就说多小。

    云霄厅就是后世的漳州市云霄县,若不是怕莫子布不知道地方,吴让甚至不介意细分到村。

    莫子布没有立即去把吴让给拉起来,因为当事情逐渐浮出水面之后,这家伙,远比莫子布以为的还要狠辣几分。

    最开始,莫子布包括王春发在内都以为吴让给鄚天赐写信,确实是被欺负到没办法了。

    但从现在莫子布掌握的证据来看,完全不是这样,或者说这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吴让写信给鄚天赐的最大的意图,其实是拿鄚天赐来背书。

    那封信透露出来的真正意思是,你看我吴让可是无辜的啊,我都被王家欺负到要去找河仙莫家这样的粤西佬求救了,可见王家有多么欺人太甚。

    那既然被人欺负到这个份上了,那我默许北大年苏丹给王家变民送武器,甚至暗地里怂恿,把王家的祸水东引变成引火烧身。

    实在是逼不得已,是可以原谅的嘛。

    看看,有一个省油的灯吗?

    历史上吴让还真的就凭借这个理由,而极大程度削减了来自潮州乡党的怒火。

    甚至郑信和之后却克里王朝国王们,对吴让这个大闽南语系下的外人还挺好。

    但对于被当成背景板的莫子布来说,这种感觉就不太美妙了。

    于是,当吴让单膝下跪,摆出负荆请罪的姿态后,莫子布也过了几个呼吸才把吴让从地上拉起来。

    “吴兄既然来了,闲话咱们稍后再说,先就在码头稍坐,我处理些事情,再来与吴兄、王世兄一起把酒言欢。”

    好嘛,吴让比莫子布大了一轮都不止,写信给鄚天赐也是自称为弟,但这会,莫子布直接就把他的辈分给降下来了。

    安排吴让和王闰之在码头就坐之后,莫子布才开始今天的大戏码。

    就在王闰之等就坐的高台下,旌旗招展,莫子布所部一共一千四百八十六人全部在列。

    莫子布挽起道袍宽大的袖子,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他来回走动几步,随后选了个人群正中的位置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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