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声道:“因为我要取你最重要的东西,在你心底里,最重要的东西不是你儿子,不是将军的名头,也不是金银珠宝。”

    “而是你的性命。”

    解蛊之前,李将军也不知道代价是这个,否则他宁愿让自己儿子去死,也不可能会答应的。

    李将军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你又是如何确定的?”

    祁不砚倚着柱子,想了想。

    “你看起来很怕死。”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和卫城蒋将军死在同日的蒋夫人沈氏曾给予她最重要的东西给祁不砚,请求他完成她一个心愿。

    而那个心愿则是杀了晋城的李将军,沈氏歇斯底里地控诉李将军是如何串通胡人攻破卫城。

    祁不砚肯定是不管这些事的。

    即使大周被胡人灭了,也与他无关,他一向只管交易。

    也不太想听她说李将军串通胡人攻破卫城的原因,但沈氏恰好拥有他想要的东西。

    于是他答应了。

    很爽快地答应了。

    只不过祁不砚与他人交易有个规矩,那就是不管与蛊无关的事,他是不会直接帮沈氏杀了李将军的,倒是可以对李将军下致命的蛊。

    祁不砚这番行动,算得上是一次性完成了两个与蛊有关的交易,一是替李将军之子解蛊,二是替沈氏对李将军下死蛊。

    若李将军要杀他。

    那情况就很不同了。

    到这个地步,祁不砚可以直接反杀。他也不是不可以悄无声息给李将军下蛊,可既是交易,那就得双方都知道代价才算交易。

    所以,祁不砚今早起来,到堂屋与李将军喝杯茶后,平易近人地对他说:“我要给你下死蛊,这是你要给我的交易酬金。”

    不出意料,李将军不同意。

    正常人都不会同意。

    祁不砚却不会因为李将军不同意而收手,交易不能半途而废。

    李将军听祁不砚提及蒋将军夫人沈氏,眼底闪过一丝恶毒,脱口而出怒骂:“这个毒妇!”

    还在数杏花的贺岁安的手停在半空,始料未及。

    卫城被攻破和李将军有关?

    怎么能这样做?

    卫城死了那么多人,横尸遍野,民不聊生,百姓们被胡人、马贼肆意屠杀的原因不是蒋将军护城不力,而是有人里应外合。

    李将军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呢?她想不明白。

    他可是大周派来守护边境的将军,而李将军不仅不竭尽所能保护大周子民,还勾结胡人行事,害得卫城落到如此凄惨境地。

    贺岁安越发感觉人心可怖。

    她想回头看这位李将军一眼,又怕看见满地的尸体,忍住了。

    李将军还想和祁不砚周旋。

    可他没给这个机会。

    一只红黑色、背部有纹路的甲虫从祁不砚护腕飞出,以常人无法躲避的速度飞了过去。

    甲虫一碰上李将军的皮肤就钻了进去,只有蚊虫叮咬的痛感。

    换作平日,他是不在乎的。

    今时却不同往日,李将军知道这种轻微疼意是有蛊入体,他自然大惊失色,疯狂抓那块皮肤。

    挠烂了也无法将入体蛊虫拿出。

    不行,他还不想死。

    蛊似乎生效了,李将军双手双脚无力麻木,站不稳跌倒在地。

    李将军扔掉本将军自称,口不择言:“祁公子。那个毒妇,不,是蒋夫人误会了,真正串通胡人的不是我,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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