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把奶粉冲开,杨曼云又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

    确定不烫了之后,她才把奶瓶递给严震。

    严震从杨曼云手里接过来奶瓶,拿着研究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喂孩子。

    他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杨曼云,“这个怎么喂?塞进去就行么。”

    看一个留胡子的男人拿着奶瓶,带着一脸求知欲问问题的时候,杨曼云终于是忍不住笑了。

    她把奶瓶从严震手里拿回来,“你站在旁边儿看吧。我来帮你喂。”

    说完这句话,杨曼云又将目光移向了远远。

    她对远远露出一个和善的笑,之后又轻轻地晃了晃奶瓶。

    “阿姨来喂你,好不好呀?”

    “不好,我要妈妈……”

    远远认生,只要一和陌生人接触就是这样。

    他是个攻击性很强的孩子,遇到不满的时候,还会动手。

    比如现在,他一边闹,一边对杨曼云拳打脚踢的。

    杨曼云没握紧奶瓶,远远踢她的时候一下就把奶瓶给踢掉了。

    奶瓶是玻璃的,这么一弄肯定是碎了。

    杨曼云当时就愣了。

    “我要妈妈,妈妈……你走开,呕……”

    远远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哭着哭着,他就开始吐了。

    **

    严震没想到自己出去抽根烟的空档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当然不会傻到以为是杨曼云虐待孩子,认识这么久了,严震也清楚杨曼云是什么样的人。

    她肯让他把远远接过来,就说明她内心已经是接受了这个孩子的。

    ……

    看到远远呕吐,严震赶紧把他抱去了医院。

    他走得很着急,着急得连一句话都没有和杨曼云说。

    杨曼云就那样站在原地,听着他走。

    严震离开之后,杨曼云突然就笑了,然后笑着笑着又哭了。

    她从院子里拿了扫把和簸箕,把地上的碎片还有呕吐物全部都清理掉。

    用拖把粗略地拖了一遍之后,杨曼云开始拿着毛巾趴在地板上擦地。

    她用手心摁着地面,支撑自己的身体。

    往前挪的时候,被刚才没有清理干净的玻璃渣扎到了手心。

    尖锐的疼痛传来,杨曼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其实手心的伤不算疼。在监-狱的时候,比这个更严重的伤她都受过。

    杨曼云不是个怕疼的人,这次的伤口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她还是哭了。

    因为心疼。

    刚才严震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离开时,杨曼云有一种被这个世界抛弃的感觉。

    她没有想要和一个孩子争风吃醋,她只是不想被严震排除在世界之外。

    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忍。

    远远是严震和温橙的孩子,他是爸爸,温橙是妈妈,他们三个人才是一家三口。

    她杨曼云只不过是个多余的人。

    杨曼云越想越难受,她看都没看一眼手上的伤口,有气无力地躺到床上睡过去了。

    严震带着远远到医院。医生说远远着凉,上火,所以导致了发烧。

    他还说,远远有肺炎,以后要特别注意。绝对不能再让孩子发烧了。

    听着医生的话,严震不停地点头。

    在医院呆了一整夜,陪着远远输过液之后,严震才挤出时间来回了一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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