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肥肉在微微地抽搐,眼神中充满了错愕与愤懑,显然在极力控制着情绪。

    乐昌并不知道凉济能已失手被擒,只道这位高人在半路错过没能截住侯冈,他也万没想到,侯冈竟会以这种方式进入沇城,搞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很多阴谋诡计都来不及施展了。

    侯冈信步穿过广场,直奔着乐昌就去了,在一丈外才停下脚步,也不行礼,大大方方地摆手道:“乐昌族弟,多年未见,我今日归乡,你也不必如此隆重相迎啊。”

    乐昌脑门有青筋在跳,他很想喝令亲卫冲上去将侯冈拿下,或者干脆直接砍死得了,但众目睽睽之下却不可能这么做,只得沉声道:“你真是侯冈吗?”这话问得一点都不亲切,没有亲人久别重逢后的惊喜,反而带着强烈的质疑语气。

    “你眼瞎了吗?我侯冈氏的君首回来了,乐昌,你还堵在这里发什么愣,还不赶紧将侯冈大人迎进城主府中?”随着话音,有三人分开人群走了过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扶着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者,旁边还有一位中年男子。

    侯冈赶紧上前行礼道:“贤叔,您老人家来啦?……师基兄长,这是你的儿子阿栋吗?已经长这么大了!”

    侯冈虽年纪不大,但在族中的辈分确实很高,在入城这一路,很多白发苍苍的老者都是他的晚辈。而与他平辈的族人中,最年轻的已年过四旬,便是面前这位侯师基。

    侯师基与侯乐昌,是除了君首之外族中有爵位的两人。而侯师基之父侯贤,则是族中目前仍在世的、侯冈唯一的长辈了,侯冈得叫他一声族叔。刚才开口呵斥侯乐昌的便是侯贤。

    侯贤抓住侯冈的胳膊,激动得眼圈都红了,左看右看,还不时在侯冈身上捏一捏,感慨道:“侯冈,真的是你,样子几乎一点都没有变,只是长大成人了,我终于盼到你回来了……”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侯贤才似突然想起来什么,退后两步,拍了孙子一把道:“还不快拜见君首大人!”祖孙三人一起行礼道:“拜见君首大人!”侯贤是拄杖躬身,侯师基是长揖及地,小侯栋是跪拜于地。

    侯冈赶紧扶住侯贤,又将另外两人依次拉起道:“叔父不必多礼,您是长辈,应该我给您行礼才对!”

    侯贤很高兴地笑道:“平日里你给我磕头也行,但拜见君首,礼数不能乱!”然后突然一转身,举起手中的拐杖打向乐昌道:“你就这么傻站着吗?”

    乐昌闪身避过,差点扭了腰,狠狠地瞪了身边的亲卫队长一眼,而众亲卫皆很无辜地望向了别处。身为亲卫当然有职责誓死保卫尊主,但乐昌城主被自家长辈教训,他们也不好插手。

    乐昌退后一步,就似突然做了什么决定,咬牙道:“我侯冈氏君首已多年未归,此人突然出现在沇城、自称侯冈,又如何能够确认?侯冈回归的消息如今已传开,难免有冒名顶替者,难道随便来一个人自称侯冈,我们就能认其为君首吗?”

    他这是忙中出昏智,也是干脆横了心,打算先来个抵死不认,想等凉济能得到消息赶来再做处置。而以凉济能的本事,当然能够制住侯冈,让他怎么样就得怎么样。乐昌方才已得亲卫队长私下提示,侯冈等一行四人中只有护卫模样的叽咕颇难对付,其余三人皆是普通人。

    侯贤以拐杖指着乐昌的脸道:“我方才说你瞎了眼,你还真是瞎了眼!这还认不出来吗?”

    若是幼年时被带走,快到三十岁才回来,又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还真没人能认出来。但侯冈当年离开家乡时已经十五岁了,如今虽然脱了稚气,但形容面目并没有太大变化,熟悉的人还是能认出来的。

    可是乐昌已经打定主意要胡搅蛮缠,身为城主,如果不认侯冈,他在这里就是地位最尊贵者,还掌握着城廓军政大权,谁也拿他没办法。

    乐昌看着侯贤道:“叔父,您年事已高,难免老眼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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