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些人神共愤之事;当奴家听到苏大人将冯爷过往之事说出来的时候,奴家的心都碎了,那马栏山下的女子全家,那为冯爷改名字的测字先生,成都府的唐老爷全家七十口性命,还有冯爷的妻儿,冯爷在黔州的弟兄,这么多大好的性命,便是因冯爷而消亡;且不说扬州城中的事了,虽然奴家并不过问,但是奴家也知道冯爷在扬州做了些什么,只是奴家一直视冯爷为恩人为亲人,所以一厢情愿的选择了无视;苏大人的一番话点醒了奴家,所以奴家才会毅然将冯爷的金佛说了出来,没想到那些证据果真在其中,也算是天意了。”

    冯敬尧气的浑身颤抖,大吼道:“都是吃里爬外凉薄之辈,老夫瞎了眼,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们。”

    米花缓缓站起,面色平静的道:“冯爷,奴家对不住你,虽然奴家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但是对冯爷还是心怀愧疚之意,奴家这条命是冯爷救的,冯爷此番定然是难逃极刑,冯爷去了,奴家自然不能独活,因为奴家说过,早已视冯爷为夫,夫死妻岂能独活;奴家这便先冯爷一步而去,也好表明奴家心迹,免得冯爷对奴家怀恨于心,来生……来生只求能和冯爷共同投胎到良善之家,再好好的伺候冯爷一回。”

    冯敬尧听着话语不对,急道:“你要干什么?”

    米花粲然一笑,皓腕一翻,一柄雪亮的匕首已经出现在手中。

    冯敬尧惊骇大呼道:“米花,不可如此,爷岂会怪你,爷只是随口一说,爷所做之事千刀万剐也不屈,与你无干……”

    米花凄然道:“即便如此,此番爷遭难正是因奴家而起,奴家岂能饶恕自己,冯爷……冯爷……奴家去了。”

    冯敬尧大声呼喊道:“来人……来人……米花,千万不要,爷错了……”

    米花手腕一翻,在苏锦等人破门而入的一刹那,匕首已经深深的刺入柔软的胸膛,身子一软,噗通栽倒在冯敬尧的面前。

    冯敬尧身子扭动想向前爬行,可是身上的伤让他无法移动分毫,只能徒劳的看着米花的手臂伸在面前两尺之处,就是无法拉得到。

    苏锦一把将米花翻转过来,胸口上的刀深深的刺至没柄,正中心脏位置,探探鼻息,早已气绝身亡,不由得大惊;虽然不知道二人在房中说些什么,但很显然米花是为将证据交予苏锦之手而愧对冯敬尧,所以自杀身亡;这样刚烈的女子,苏锦还是头一回见到,心中不免自责愧疚,悔不该答应她单独与冯敬尧同处一室而没有派人在旁监视。

    冯敬尧脸上肌肉扭曲,眼中浑浊的泪汩汩而下,嘶声喊道:“苏锦,苏锦,快救活她,你若能救活她性命,我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你,屯粮之处、扬州府以前的那些官员与我勾结的证据,还有京东的几桩灭门大案,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坦白,只求你能救活她……”

    苏锦缓缓起身,看着冯敬尧道:“冯敬尧,本人当然想知道你所说的这些事情,但是……本人不想骗你,米花姑娘已经香消玉殒了,再无回天之力了。”

    “住口,你便是不肯帮我,那我自己来,老夫也懂医术,让我自己来!”冯敬尧发疯般的吼道。

    苏锦摇摇头,吩咐衙役将米花的尸身抬出去,轻声道:“冯敬尧,你手头又多了一条人命,想想吧,你这辈子都做了些什么?你的身边还有亲人朋友么?最后一个爱你的女子也去了,本人真为你感到羞耻。”

    苏锦心情沉重,也无心审问冯敬尧,只命人将冯敬尧收押看管,独自一人出门而去。

    这段日子,看多了生死,心肠也变得坚硬了许多,但是米花的死依旧让他震撼,风尘岂无奇女子,草莽亦有大丈夫,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人,其人性的魅力也足以和任何圣贤大家相媲美;只是这样结束如花的生命,倒是有些草率。

    苏锦站在院落中思绪万千,外边有人高声叫道:“专使大人在何处?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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