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是清廉之人,如此才受朝廷嘉许,调任扬州通判;就你以往的为官政绩来看,朝廷断然不会不考虑你以前的贡献;照本使来看,虽然官职必丢,但决不至于丢了性命,本使原本就和宋知府打过商量,在报送上去的案件卷宗上替你说几句公道话,但是这一切都取决于你的态度;态度端正了,便是确然有悔改之意,人无完人,一时失足也是有的,但决不至于一棍子将人打死,你说本使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宋庠咂咂嘴,翻翻白眼,这小子信口雌黄,什么时候跟自己打过商量,说要替此人说几句公道话?这家伙谎话张嘴就来,虽是能吏,却不齿其行为;此间事了,以后需离他越远越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太失身份。

    “专使大人殷殷之情,犯官甚为感动,犯官定然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郭品超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场面话,打定主意不为此人所诱惑,交代出来所有的事够杀十次头的,当我三岁孩童么?哄哄便可?

    苏锦等了片刻,郭品超却没了下文,知道这家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于是笑道:“很好,看来你是打算装糊涂装到底了,也罢,本使也不想跟你多废话,我只告诉你,我这里的证据一大把,叫你说是给你个机会,你既不要机会,那么便休怪本使对你不客气;我先告诉你一个规矩,本使审案,每查证一条罪状,便要让抵赖不说之人吃顿苦头,看来你今晚要抬出去了。”

    郭品超大惊道:“你敢动刑?本人虽是犯官,但朝廷革职宣判未下,你敢对命官动刑?”

    苏锦竖起一根手指头摇了摇,带着诡异的笑容道:“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可不会刑讯逼供,我只是拿出证据证实罪状之后才动手,这叫惩戒冥顽,懂么?再说了,你既然说已经全部交代了,并无其他罪状,又何惧之有?”

    郭品超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于言行相悖,随即梗着脖子改口道:“原本就是如此,本人没什么好交代的。”

    苏锦道:“好,咱们这就开始揭老底,你听好了,上月二十九日傍晚,你在何处?”

    郭品超想了想道:“在衙门公干,还能在何处?”

    苏锦道:“是么?为何北城厢兵说你带了提刑司沈德章和一干随从去城门处巡视了呢?这么点小事也撒谎?”

    郭品超一拍脑袋道:“正是正是,本人记性着实差,那日傍晚确实是去北城门巡防了,身为通判本就有此职权,难道有什么过错么?”

    苏锦呵呵笑道:“有无过错咱们走着瞧,你去北城是去干什么去了,还记得么?警告你,再不尽不实,本使会让你好看。”

    郭品超想了想道:“普通巡防之事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

    苏锦变了脸道:“皮痒了的坏胚子,来人,掌嘴十下,以示惩戒。”

    张龙跨步上前,揪住郭品超的头发往后一扯,让他扬起脸来,左右开弓连扇了十几个嘴巴子,打得郭品超牙松齿危,满嘴全是血沫子。

    苏锦赶忙叫停,心道:张龙这货不识数,叫他掌嘴十下,他居然打了十七八下。

    宋庠坐不住了,忙道:“苏专使,这……不合适吧。”

    苏锦道:“有什么不合适?警告过他不准说谎,他充耳不闻,这是藐视本使,就该掌嘴。”

    宋庠道:“你怎知他是说谎?他去城门巡防这本是天经地义之事。”

    苏锦毫不客气的道:“府尊大人,你若看不下去,便请回避;这种货色你也维护他,你要知道他是不是说谎是么?好,来人,带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