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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黄昏时,我已经打天梯打得力量快耗尽了。

    头顶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拴保险绳,只是石壁,顶上的长长崖边上,衰草一丛丛,在冷风中摇摆不已。

    我贴挂在三百多米高的绝壁之上,回头看了看,四处山峰更显高峻险峭,深深入云。

    脚下云深雾漫,在夕阳下特别壮美,我已完全看不到谷中之景。

    只是下面传来了申海兰急切的叫声:“雨生哥!雨生哥!你快下来,天要黑了!雨生哥……”

    是的,记忆里,她比我要大一些,但我是程雨生,我大她的,她习惯了这样叫我。

    听着她的呼喊在谷中回荡,我有一种异样的温暖感。就要脱困而出了,竟然有些不舍这里。

    在这处与世隔绝之地,我们之间结下了不止是友谊那么简单的情感。这一切,让我内心是纠结无比的,可她不知道。她简单、文静、纯粹,就像一团随时要燃烧的火。

    我大声回应道:“海兰,我们要出去了!明天上午我再努力,中午我们就能出去了!我们能出去了!”

    算算日子,她已满十八岁了,而我也快满十八岁了。我已经开始变声,声音粗而不犷,低沉一些,这样的吼应,就像一头雄狮在绝谷上空咆哮一样,我是兴奋的,兴奋得血液都有沸腾起来。

    可她回应道:“雨生哥,我不想出去!我留恋这里,留恋我们在这里的所有时光!雨生哥,你快下来,天黑了会有危险的!”

    “好的,我下来了!”

    我懂她的留恋,但我们依然要出去。

    我开始下崖,一步步,小心翼翼的。

    下到近百米之后,才到一棵崖缝的老柿子树上坐下歇歇。就那树根处,悬挂着已长达七百多米的保险绳,是申海兰一手又一手搓成的,就像搓着呵护我生命的圣物一样专心。

    风吹雨打多少天,绳子依旧那么结实。我拉了拉,它在抖动。

    很快,下面有申海兰的回应,是她拉了拉绳子,闪了三下。

    我马上叫道:“海兰,一切安全,我下来了!好饿!”

    “晚饭都好了,等你!”

    我抬头看了看头顶,那两排交错的抠手天梯,已然百感交集。这个夜晚,将是我们在那里度过的最后一夜。这一下去,也将是最后的晚餐。

    我起身,拉住两头垂的保险绳,迅速向谷底坠去。

    穿过冬日山谷里的层层云海,一路下行,速度极快。

    落地时,申海兰就站在那里,一身兽皮,长发上有些雾水。她双眼亮晶晶,但有些湿润,说:“雨生哥,你真了不起!你在绝望中的创造了生机,什么也挡不住你的决心。”

    她也变声了,声音中带着甜糯的味道,很洗耳。

    “呵呵……老天不让我们死,就是要让我们活着出去,完成未完成的一切。走吧,我闻到了蜜汁烤鱼的味道了……”我笑了笑,摘了黑煞狼牙,说着,转身朝那边坡屋走去。

    黑煞狼牙,最后的副爪已磨得不锋利,两排合金推也都钝得不行了,几乎快没了,指尖也快磨通了,基本上是报废。我感谢侍恒,他让我的生命历程多了别样的丰满。

    申海兰紧步上来,右手突然拉住我的左手。

    瞬间,我心跳猛然加速。她的手有些粗糙,但有一抹暖意似电流,穿透我的心脏。她的身上穿着拼接兔皮衣,但用野香草处理过,淡淡幽兰之香,直往我鼻子里钻。

    她挨紧了我的肩膀,有些发颤,修长而粗糙的小手有些抖动,生汗。

    我不敢看她,也似乎不想甩开手,只是望着前方,默默地走着。这是仇人的女儿,仇家的妹妹,也是兄弟暗恋的女子,我答应过毛彪要保护好申海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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