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象无奇不有,竟有人心狠毒如此,提溜转也是个糊涂鬼呀!梅振衣暗自叹息,提溜转却没有什么怨恨之意,反而有些紧张的又解释了一句:“梅公子别误会,其实我和那男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句话把梅振衣给逗笑了,看来如今的提溜转执念早消。那些都是过去二百年地身前事了。当事之人除了提溜转早已作古。

    明月眨了眨眼睛问道:“提溜转,你叫什么名字?”

    “姓何。小字贤姑。”提溜转低下头,声弱的就像蚊子哼哼。

    “管闲事的闲吗?”梅振衣追问道。

    提溜转:“不,是贤慧地贤,我生前不识字,现在才清楚。梅公子,你还是叫我提溜转吧。”

    原来她也曾姓何,何贤姑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像何仙姑,梅振衣莫名感到一阵悲悯,回想起何家村众人地遭遇,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他从怀中取出一杆白面小幡朝明月道:“仙童,能不能求您帮个忙?”

    明月:“你今天把提溜转带回来了,我可以帮你一个忙,有什么事就说吧。”

    梅振衣:“此幡叫作炼魂幡,本是一位妖道作恶之物,我师孙思邈将它交给我,嘱咐我藏此神器勿再为祸人间。人有恶而器无罪,但此物之用实在太过阴邪,仙童能否帮我处置?”

    多年来梅振衣一直没有动过炼魂幡,今天借机缘而用之,请地藏菩萨释放生魂入轮回,再用它把提溜转带回来。现在他已知道这是一件了不得的神器,以他地修为还处置不了,甚至想毁去都不行。

    这东西梅振衣不敢轻易交给别人,但明月仙童是个例外,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提防任何人也不该提防明月,而且她炼化与改变各种天材地宝甚至神器的本事举世无双,求她处置是再合适不过了。

    明月皱了皱鼻子作吸气状。勉强伸手把炼魂幡接过去道:“如果此物不是经过地藏菩萨施法变得纯净,我都不愿意碰它。……嗯?你用此幡摄入了幽冥世界的一片虚空?那它的妙用是可以变化的,我拿去试试吧。”

    梅振衣:“多谢仙童!若实在难以处置,就请将它毁去。”

    明月一撅嘴:“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人有恶而器无罪,就看如何用。若尽是邪用自然不必留,但在我的手中,还从来没有毁过东西。……忘了告诉你了,我过来地时候,看见你师父在九林禅院门外站着。”

    “我师父?”梅振衣一愣。

    明月:“对呀,就是钟离权,他成就金仙刚刚从天庭回来,正在给九林禅院看大门呢。”

    “提溜转,你陪仙童慢慢玩。我要全身心恭谨迎师!”话音未落,马车中的纯阳化身已经消失不见。

    九林禅院中,梅振衣身形一震。容颜未见什么变化,却突然间变成了高簪,髻上插着一枚四寸小剑,已将纯阳化身收回。他朝面前地乔觉和尚俯身下拜道:“事已毕,振衣多谢大师通情达理,亦多谢菩萨指点玄关!”

    乔觉一伸手就把他扶了起来,梅振衣没有拜下去,只听这年轻的僧人道:“贫僧多谢梅公子的三车布施,菩萨亦谢梅公子借今日之论。明晰阴神入幽冥之时,后世当如此。……门外有一位金仙在等你,快去吧。”

    九林禅院山门外站着一位面容古朴的灰衣道人,手摇一把芭蕉扇,知焰静静站在一旁正望着空门。只见庙门一开,梅振衣抢步而出,来到钟离权前面扑通跪倒,扯着师父的道袍说:“您老人家可算回来了,弟子多年来好生想念!”声音竟有几分哽咽。

    钟离权一去就是二十三年。二十几年光阴对于仙家高人来说很短,但梅振衣却在人间经历了太多的事,师父不在身边,常常觉得有些茫然却无处述说,因为有些话只能向师父说。钟离权终于回来了,而且成就金仙,梅振衣是又惊又喜又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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