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套的四枚天师斩鬼钱。

    钟魁接过手,直接打开木盒,“呦,好东西,花了不少钱吧?”

    陈平安也没矫情,报出价格,“不算少,五颗谷雨钱。”

    钟魁感叹道:“能买多少壶的五年酿青梅酒,几只烤全羊,就连我这个当惯了账房先生的,都算不过来了。”

    陈平安没来由说道:“当账房先生,还是跟你学的。”

    钟魁笑呵呵道:“滋味不好受吧。”

    书简湖,钟魁是去过的,只是当时陈平安疲惫至极,就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钟魁当时就没打搅。

    陈平安一笑置之。

    钟魁抿了口酒,只说昔年桐叶洲三座儒家书院,其实钟魁就有不少朋友。

    师长,同窗,好友,故人好似庭中树,一日秋风一日疏。

    陈平安说道:“听说九娘去了龙虎山天师府,这次返乡,见过没?”

    钟魁白眼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沉默片刻,钟魁忍不住叹了口气,掌心抵住下巴,    “去了能说啥,都没想好,何况还有可能吃闭门羹,以后再说吧。”

    其实最大的心结,还是如今那个在龙虎山修道的天狐九娘,在钟魁看来,其实并非当年那个开客栈的老板娘了。

    当年与骸骨滩京观城英灵高承,一起奉命去往西方佛国,钟魁曾经问过一位德高望重的佛门龙象,问了两个问题,投胎转世继续为人,我还是我吗?即便得以开窍,恢复记忆,记起乐前身前世事,彼此谁大谁小谁是谁?

    陈平安大致猜出了钟魁心中的纠结,也没有说什么,有些为难,并非全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可能是当局者想得太透彻。

    钟魁开始转移话题,“沾你的光,我见着了仙簪城的乌啼,他与师尊琼瓯,在阴冥路上一直藏头藏尾,因为这两头飞升境鬼物在那边,极为小心谨慎,差不多等于咱们这边的山泽野修吧,都飞升境了,依旧没有开枝散叶,打死都不去聚拢阴兵,做那藩镇割据的勾当,又有独门手段能够隐匿气息,只是缓缓蚕食清灵之气,所以冥府那边,颇为头疼,倒是谈不上什么眼中钉肉中刺,可就这么放任不管,终究不像话,有失职嫌疑。”

    “所以当时见着了乌啼,我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口一个前辈,好不容易说服了他,还帮他捞了个官身,临别之前,”

    “前不久听说,乌啼前辈很快就,

    拔出萝卜带出泥的,小有收获,不出意料的话,乌啼前辈这会儿正忙着找那位师尊吧。”

    陈平安以心声问道:“仙簪城的那位开山祖师,归灵湘如今?”

    钟魁摇头道:“见过了乌啼后,我已经查过两处档案,没有任何线索。还有一处,我暂时去不得。以后再找机会,看能不能去那边翻翻名录。”

    陈平安就问了一下关于“绿籍”的事情,名登绿籍,差不多等于后世志怪所谓的位列仙班。

    比如老观主之前跟随道祖游历小镇,主动做客落魄山,老观主赠送的那幅珍稀道图,在上古时代,就属于“非有仙名绿籍者不可传授”。

    其实幽明殊途,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井水不犯河水。

    就像陈平安游历过三洲山河,纯粹武夫跟练气士,谱牒仙师跟山泽野修,相互间关系错综复杂,纷争不断,但是几乎少有练气士与山水神灵、尤其是城隍庙直接起冲突的案例。

    而关于冥府的档案,避暑行宫记载寥寥,只有一些零星散落的残篇内容,在大骊京城火神庙那边,封姨手上那些以万年土作为泥封的百花福地酒酿,曾经每百年,就会进贡给三方阴冥势力,但是当时封姨似乎故意遗漏了某个势力,只与陈平安提及酆都鬼府六宫,以及司职地上洞天福地和所有地仙薄籍的方柱山青君,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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