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笑,温渺极不自在,即使不往对面看一眼,也能感受两道凌厉的目光,她尴尬极了,捧着杯子一口口喝水,连头也不敢抬。季邺南穿一件深军绿门筒领体恤衫,一只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夹了烟,他也出神,胳膊却被人碰了一下,转头一看,来者正是秦钦。

    大家已经玩开,他捡了空挤了个座儿,紧挨着季邺南,问:“后悔吗?”

    季邺南看他一眼:“你说呢。”

    他眼尾上扬,剑眉星目,挺直的鼻梁英气扩张,秦钦挨他很近,连他眼上的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莫名心跳忽然漏掉半拍,随即他感觉心脏喷出一股血液,四面八方朝身体各个角落散开,连指尖都是热流涌动的暖意,尔后遍体通畅,一阵说不清的酥麻,他心跳加速,觉得自己不太正常。

    收回了视线,秦钦定了定神,拿着酒和他碰杯:“承让了。”

    季邺南并没和他碰的意思,就那么端着杯子,看他自顾自地碰上来,接着再自顾自地喝掉。见他刚一下肚,脸上就浮现红晕,正想嘲笑他的酒量,却被人忽然叫住:“老季!”

    一抬头,却是许久不曾见面的吴老二,他身后站了七八个光膀子的纹身壮汉,全然干架的模式,附近几桌因他这阵势立时变得安静。

    即使场内音乐震天响,也能清楚听见吴老二闷雷般的咆哮:“早以前我就看不惯你,凭着点儿小本事在我老子面前指手画脚,还动不动拿我说事儿,我当你兄弟不和你计较,你他娘的什么狗屁兄弟,为一女人把我爸弄进去,连个面儿也不露。”

    说着,将一长棍撂上桌,震得酒杯来回晃,洒了半桌子液体。他气势汹汹道:“丫的,今儿替我爹好好教训你。”

    周礼窝在沙发上皱眉:“吴老二你丫嗑药了?局子里的饭好吃怎么着,还想进去待一回?”

    却见他抓了棍子,猛一下砸向酒桌,惊叫声霎时散开,夹杂着稀里哗啦的碎裂声。眼见他要砸第二下,季邺南伸腿一脚踹开桌子,直撞了吴老二的肚子,这就惹火了那帮人,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乱打,两边人撸了袖子打得异常激烈,场内一时乱成一团。

    靠墙的道儿被挪开,季邺南挡了几下猛冲过来的攻击,趁乱朝温渺伸了手:“过来。”

    她已被吓呆,立马跳了过去,躲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