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非常。

    李隆基果真大方,我也没怎么客气,反正是借花献佛。待一切妥当后,我见冬阳夏至似乎兴致极好,便吩咐马车载着物事回了王府,与她们一路沿着闹市行走,听冬阳不停说着当年在洛阳城中旧事,竟也分外新鲜。

    经她一提起,我不禁也记起十岁前在西河的日子,这么多年来,除了和姨娘偶尔通信,再没机会见过。当年姨娘的女儿因染了天花夭折,她被赶出夫家,在父亲旧宅中看顾着我,父王也算是念了故去娘亲的旧情,将她又送到潞州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无人知晓她曾有过那样的过去和天花那样的禁忌,如今嫁了个小官作妾,生了一子,也算是老有所终了。

    我正想着,忽听得前处一阵热闹,似有贵人入画楼,被拦了路。

    冬阳最喜凑热闹,跑上前听人议论,一会儿又跑了回来,道:“是大郡王在,说是有人为他庆贺生辰,包了这画楼。”我愣了下,心中渐泛出些异样,三分酸涩七分苦意,今日本是为李隆基买贺礼,却未料竟是他的生辰日。

    冬阳说完,立刻又跑上前瞧热闹,素来寡言的夏至却忽然低声道:“夫人既是来了,倒不如锦上添花一番。”我心中一跳,盯着她不说话,夏至郑重向我行了个礼,道:“奴婢是何福的亲妹,寿春郡王的人。”

    我更是诧异,却已明白她话中所指。

    还未待细想,她又道:“这处画楼是郡王的私产,夫人若有意大可偷梁换柱献上一曲。我自幼在此处抚琴学唱,冬阳是知道的,只消和她说是借机为大郡王祝寿添喜,她又是个孩子性子,玩性又大,必不会多想,反而会觉有趣的很,”她见冬阳回了头,默了片刻,待冬阳再去看热闹时,又低声补了句,道,“这份贺礼,郡王必会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