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这东越要是再出现第二个容皇后抢占大权,到时候该如何?”

    沈则煜知道父亲生平最大的恨事就是一心忠于元氏皇族,却让一个祸国妖女以皇后的身份夺了东越江山的统治权,牝鸡司晨垂帘听政长达五年,小皇帝沦为傀儡,而东越则成了天下的笑柄。

    沈忱恭一直将此视为奇耻大辱,如今有了帮元氏夺回皇权的机会,哪怕不惜一切代价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现在怎么劝他恐怕都没有用。

    沈则煜暗中叹息一声,不再说什么,对沈忱恭行了一礼,退出书房。

    沈忱恭传信出去,第二天,光复派的前朝老臣们很快便陆陆续续到了丞相府中。上至当朝丞相这样的一品大员,下至五六品的文官武吏,包括一部分王侯勋爵,足有二三十人之多。

    自从容皇后掌控大权以来,这是这些人第一次聚首商谈。祸国妖后已除,东越江山有望回到皇族一脉手中,众人都是满怀激动。

    沈忱恭身为东越丞相,容皇后并没有架空他的位置,他在朝廷中仍然有不小的实权,只是以前就算有这个权力,也一直不敢在容皇后的眼皮子底下使用而已。

    眼下容皇后已经死了,当务之急自然是要先把军权收回来。容皇后直属的九千千羽精骑,他们自然是没有办法,但近六十万的东越大军,却是属于东越而不属于容皇后个人的。统帅这些军队的将军,其中也有不少是迫于无奈而臣服于容皇后,只要容皇后不在了,要拉拢过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此外,朝中政务也必须从容皇后的心腹官员那里接过来。这相对于简单明了的兵权来说更为复杂,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但是也必须雷厉风行,以免出现新的势力横空出世,抢夺权力。

    众臣们在那里商议得热火朝天,商议了整整一天时间,到了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才意犹未尽地各自回府。

    沈忱恭用过晚膳,本来应该是去歇息了,但心潮澎湃,难以入眠,干脆又披了衣服准备去书房。

    结果他这一出房间,顿时就感觉丞相府里的气氛不对,前院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似乎是来了什么人。紧接着便是府中的老管家急匆匆地赶来,一脸面如土色,汗出如浆,脚步跌跌撞撞踉跄不稳,像是活活见了鬼一般。

    “老老爷!皇后娘娘凤驾来到丞相府上了!”

    沈忱恭脸色骤变。

    皇后娘娘的凤驾?来到丞相府上?

    这是怎么回事?容皇后已经死了,难不成还有人冒充容皇后出现?还是说,容皇后竟然真的没有死?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前面第一进院子里已经亮起一片通明的火光,数十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提着琉璃八角宫灯,从院子外面整整齐齐地排成两列鱼贯而入。灯火辉煌的队列中间,众星拱月般抬出一张镶珠嵌宝华贵无比的黄花梨木凤辇,后面尾随着又是十来个锦衣华服容貌绝美的宫女,各执华盖、方伞、鸾凤雉尾、孔雀团扇华灯辉煌,珠光宝气,一下子笼罩了整个丞相府。

    这般铺张高调,奢华浮夸,整得像是神仙临世一般,金光闪闪几乎能亮瞎人的眼,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其大驾尊临的,世间只有一人。

    凤辇上一道懒洋洋斜靠着的身影,一袭华丽到极致的玄色大袖宽袍,腰间系着繁复的环佩璎珞,衣襟和广袖长长地逶迤铺展下来,上面如血如火的赤色红莲在夜色里重重叠叠盛开,诡艳浓烈得惊心动魄。

    “本宫一时兴起,来丞相府做个客,沈丞相怎么这副表情?”

    绮里晔以手支颐,悠然靠在凤辇的后背上,似笑非笑地望着沈忱恭。那张倾国倾城的妖艳面容上映照着琉璃灯的灯光,半明半暗,眼尾的绯红色在光影中更是艳丽得近乎诡异,犹如从地狱里面带着鲜血生长蔓延出来的曼珠沙华。

    沈忱恭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暗,险些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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