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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对女儿的思念和牵挂超出了她原来的想象。这是彻心彻肺的想念和一刻不停地牵挂。

    原来她以为,把女儿送到包头这样的城市,一机一中这样的学校,宽敞明亮的教室,聆听国内重点师范大学毕业的高师们的教诲,处在全内蒙选拔出来优等生中,有充充足足供应着女儿吃喝穿戴学习用度的钱,女儿还有什么难处?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

    她自己念高中时住校,两周一个大礼拜休息两天。每一个礼拜下午去学校的时候,肩上扛着一根木棍,一头担着莜面,另一头担着山药,步行走十五里去学校。去了学校,她把二三十斤莜面和二三十斤山药交到学校食堂,领上饭票,然后上晚自习。九点半下了晚自习,拿出母亲羊肚手巾做得炒面袋,舀了三小勺放到茶缸里,少放点盐,再把从家里拿来的山药饼掰成小块泡进去,热热乎乎、香香甜甜地吃完,美美地睡在一个大宿舍东西两边木板搭起的睡三十个女生的木板炕上是那样知足。那大宿舍东西炕上各睡十五个人,每人一尺多一点,翻身也不容易。春天和秋天还好,夏天三十个女生一个宿舍热个死。冬天的罪最难受,刺骨的寒风从门缝不停地刮进来,下雪天竟能刮进雪来,你想想那门缝和窗缝有多宽。地上生个小火炉,白天摸上去都不烫手,一到晚上宿舍管理人员把炉底都挑了,他们说冻冻不死,生炉子可能把人闷死。是的,学生们没有一个被冻死,也没有一个被烟闷死的。她们冬天睡觉只把鞋脱了,衣服袜子都不脱,头巾白天是向下围着把疙瘩系在颚下,晚上像老太太一样把头巾从上和后围成一个秃老板。早晨起来,被子在脸前竟有一层霜。一个礼拜在学校十二天,等礼拜天回家时往往是雪天,西北风夹杂着雪花,她回家正好向西北方向走,刺骨的寒风吹在脸上向刀割一样。和她一起回家的几个住校生要不低着头弓着腰踉踉跄跄,一步一步地艰难地走着,要不背迎着风倒着走,一个多小时回家后,手和耳朵都冻僵了。回家进门暖一暖,第一件事是托下衣服捉虱子,裤腿缝里,褂子胳膊缝里,腰子的针线缝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虱子,一个个地捉,一个个地挤,“嘭嘭”的声音很响,挤着听着很带劲。捉完虱子,洗洗捉虱子、洗虱子指甲上的血,然后,狼吞虎咽地吃饭,吃饱了还想吃,家里有什么吃什么,冷莜面鱼鱼、冷炖炖、冷块垒、冷焖山药、冷焖萝卜、冷焖甜菜,找见什么吃什么,一直吃到胃疼。

    想一想自己念高中时那吃的、穿的、住的、用的,和现在的孩子比起来那真是天壤之别,没法相比。女儿吃的是王淑芳食宿班的饭,顿顿饭七八个菜一个汤,主食是米饭馒头,有时是炸糕和油饼,有时是包子烙饼之类的。安静觉得女儿住八人间的宿舍是挤了一点,尤其是早晨洗漱和晚上回来,何况孩子们的脸盆、牙具、暖水壶地上堆得满满的,床上的书也堆得到处都是。女儿在家里一人住十六平米的卧室,平时一家三口住一百二十平米三室一厅的楼。女儿是住宽敞惯了,一下子住这么拥挤是不习惯。吃饭呢,平时在家里,好的可口的紧着女儿吃。在王淑芳的是宿班八个孩子加上王淑芳母女俩十个人吃八jiu个菜,菜是不少了,可孩子们个个正是吃饭的时候,八jiu个菜也吃不饱,主食也不想多吃,因此,在心中也有小小的不满。王淑芳开是宿班是为了挣钱,不可能把收回来的钱都给孩子们吃了吧?而孩子们总想吃更好一点,更多一点。孩子们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一月一千块,一天也就三十多块,如今三十块钱去饭馆能吃什么呀。孩子们毕竟没过过日子呀,也不知家庭主妇的难处。大人们能够换位思考谅解别人的也不多,何况小孩呢?别说谅解别人,就是能够谅解父母难处的孩子孩子又有几个呢?

    女儿穿的衣服也不差吧?开学前从不太出名的圣天狐品牌*店里买了一件白色的秋衣,一件粉色的休闲外套还买了一条蓝色的牛仔裤,又从361°鞋店里买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女儿军训结束后,她又领女儿去包头青山区娜玲商场果果*柜台买了一件红底黑格带帽子的衬衫和一条蓝色的牛仔裤,又买了一双蓝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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