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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零二年新春刚过,正月初八安静和女儿就提着大包小包挤上了西去的列车。

    大街小巷,还此起彼伏地噼噼啪啪的爆竹声,马路的电灯杆上还挂着红红火火的灯笼,家家户户的家门上和街门上各种字体的对联还在诉说着吉祥如意,大街上男女老少的各种新衣还在鲜艳着,家家户户的冰箱里和冰柜里的鸡鱼虾蟹还满着呢……人们走亲访友,同学聚会,家人团聚,……仍然沉浸在新年的欢乐和喜悦中。

    安静请了假,离开了自己熟悉并热爱着的学校,离开了自己热爱的讲台和学生,离开了离开了温馨的家,挤上了西去的列车。所有的爱抵不上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所有的责任抵不上一个母亲对孩子的责任。

    这是一趟由青岛开往包头的列车,车次是K711。中国的人真多,去哪里都是拥挤的。列车载着由四面八方上车奔赴四面八方的旅客。正月初八出门,大部分是返校的大学生,少部分是高中生,还有一部分走亲访友的人。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和一个明确的责任。正月初八,回家的人少,离家的人多,所以人们的脸上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天涯羁旅之愁。虽然不像那位骑瘦马的瘦诗人有“断肠人在天涯”那样深切的离愁,但也抑制不住的别绪淡淡地写在脸上。

    安静和女儿因为提前半月买票,所以她娘俩安安稳稳地坐在六号车厢的七十八和七十九的两个座位上。好多年没出门了,长这么大也没来过包头,尽管包头有着自己的外甥女儿,外甥儿子,有着自己的侄儿和侄女儿,可她的孩子生日庆典了什么的,每次她都让丈夫去。她不想出门,不想被拥挤,不喜欢嘈杂,不想面对一个又一个陌生环境,不想面对一个又一个的陌生人。可是自从女儿来包头,半年里前前后后十几次。对来包头的列车、车次和时间了如指掌,连列车上的列车长、乘警和售货员、卖盒饭的也熟悉了。

    列车与刚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列车外起伏的黛青色的远山闪电般地向后飞去,大片大片苍茫的原野,光秃秃的树林,火柴盒一样的建筑纷纷向后抛去,但人们还以为车速太慢。安静和女儿刘思祺被丈夫刘洋开车送到车站,她们一家人站了一会儿,便检票进站。女儿目光投向远方,安静却频频向后转头点头微笑和丈夫道别。她看见丈夫目不转睛地目送着她和女儿,微笑挂在脸上僵僵地有点凄然。她们夫妇结婚十八年,这还是第一次长久的离别。他俩都知道最多也只能一月见一次面。

    列车的广播里播放“凤凰传奇”的《月亮之上》,安静没记住其它的歌词,只记住了这一句:“昨天遗忘,风干了忧伤”。昨天能遗忘吗?忧伤能风干吗?

    昨天晚上,他们早早地睡了。分别就在明天,离别的情愫让她和丈夫紧紧地抱在一起,一次又一次地亲吻。丈夫喘息着疯狂地做了一次,她竟然有了两次gaocao。然后,他们酣畅淋漓地躺在床上。今天早上,他们做完后仍握着手。她不停地叮嘱丈夫少喝酒,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上下班路上要小心,注意安全,少抽烟,每天早睡早起,坚持锻炼身体,吃饭不能马虎。丈夫不嫌她唠叨,一一答应着。

    “记得小时候听《走西口》,那是妹妹叮嘱走西口外的哥哥,我是走西口的妹妹叮嘱在家的哥哥。”安静一只手握在丈夫手里,另一只手摸着丈夫的胡茬说。

    “我也有好多话要叮嘱你。”丈夫抚摸着她光滑柔软的胳膊说,“家中的事你放心,你和孩子出门在外的,一定要互相照顾,吃好喝好,我会经常去看你娘俩的。”

    “尽管每月被学校扣掉两三千,每月租房一千三百元,每月还得花两千多,这样一个人的工资就没了,你这里还要打房贷。”安静将一口气轻轻地吁了出去,不无担忧地说,“我是担心女儿能不能听话能不能用心学习,我去陪了学习成绩能不能提高。”

    “你也不要太急,学习成绩也不是那么一下子就能提高的,你去了以后也不可能就立竿见影,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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