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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雅琴打工的河间驴肉饭馆,他们的早点勉强支撑了一个月就停业了。

    过了一个月,张雅琴去“一机置业”处交健康水费的时候,发现饭馆的铁皮门永远地锁了起来,上面贴着用a四纸打着的黑体字“低价转让”的广告。张雅琴若有所思地在那门口站立了一会儿,就像古时一个灭亡的朝代的遗命在新的朝代里感伤着一个朝代的灭亡。紧锁的饭店里藏着多少人物和故事,就像张雅琴紧锁的心里珍藏着无数的故事一样。

    城市的建筑森林里,一排排一栋栋一间间该锁着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这表面繁华或实际也繁华的店铺一家挨一家,一间挨一间该藏着多少鲜为人知的奋斗与挣扎、辛酸与屈辱、追求与梦想、色情与*。这城市充满了人,这世界充满了人,他们熙熙攘攘地往来,遍地充满了匆匆忙忙的脚印,因为每个人的心中藏着一个目标,肩上扛着一个责任,人们好像很明白自己忙碌的意义。因此,他们奋斗着,抗争着。

    张雅琴知道有的人奋斗得很顺很火:比如那永远戴着小白帽的卖油饼和粉汤的老板;有的人奋斗得很惨,比如那河间驴肉馆的年轻夫妇。戴小白帽的回族老板和老板娘穿的朴素得就像打工仔,来饭馆的时候夫妇俩骑一辆电动车,吃早点时,那老板舀一碗羊杂碎粉汤吃一个或两个油饼,那老板娘永远拿着自己的水杯,永远用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捏得吃两个油饼。而河间驴肉馆的老板和老板娘开着十几万的小轿车,穿的光鲜亮丽,老板娘一早晨差不多就得抽一包十几二十块钱的香烟,他们夫妇俩给员工吃早点也大气。饭馆生意不忙,九点多钟便没一个人光顾,员工和老板一起坐下来吃喝。回族老板和老板娘每天挣得钱兜里鼓囊囊地装不下,老板娘有一个小包也鼓囊囊地装满了零零整整的钱。而河间驴肉馆的年轻夫妇每天在往进赔钱,闲下来打电话也可以听到一笔一笔地向别人借钱或者高利息贷款。

    张雅琴知道驴肉馆年轻的老板和老板娘不是没有热情,不是没有胆量,不是没有奋斗,可到头来的结局只有一个字————败。想想这是为什么呢?张雅琴觉得年轻的老板和老板娘不是做生意的料。他们经营盲目,管理混乱,不注重细节。

    他们的驴肉馆早点、午饭和晚饭都开,中午和晚上张雅琴不做,不知道详情和内幕。她只知道每晚只有两桌,最多三桌,因为晚上客人吃完的饭总是她早晨五点半进门后就开始收拾。总之,是因为中餐和晚餐不挣钱才想开早点挣一点儿,填补一点儿饭馆的亏空,可是她知道早点开一个月只是每天赔钱,每天连三个服务员,奥,一周后又专门招来一个面案工,专门负责炸油饼。一个月来,连四个服务员的工资恐怕也没有挣回来。究其原因,张雅琴觉得首先是早点的种类卖得太多:仅面条一种就有手擀面、饸烙面,汤类又分猪肉臊子汤、牛肉汤、鸡蛋西红柿汤。早点还有馄饨和包子,后来又增加了驴杂碎粉汤和油饼。这样统计起来光早点就有面、包子、馄饨、油饼四大类,这还不算面条的三种汤类、驴杂碎粉汤,还有免费赠送的三个小菜,免费喝的小米粥。可是每天光顾饭馆吃饭的人总共不超过三十人,这些种类繁多的早点都得开,都得准备。有时同时进来四个顾客,一个喝手擀面猪肉臊子汤,一个吃油饼驴杂碎粉汤,一个吃包子,一个吃馄饨。这时四个服务员手忙脚乱半天上不来,好不容易端上来了,喝面的嫌面粘,没煮熟,喝馄饨的嫌皮子乱了,吃包子的嫌包子馅凉,吃油饼粉汤的嫌油饼硬,没有一个顾客满意。张雅琴拿回去,老板尝尝,的确如此。盲目地开那么多种类的早点,多而不精。

    其次,是不注重细节。人们常说:细节决定成败。把每一个细节做好了,做到位了,整体就做好了。有一天来了一个穿戴讲究派头不小的男人,他要吃油饼和驴杂碎。张雅琴进厨房端驴杂碎和油饼,老板说做好的驴杂碎卖完了,于是从一个盆子里舀了一勺头一天剩下的驴杂碎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取出来,取油饼时,张雅琴看见只剩下几个炸焦了的黑脸大汉。张雅琴对老板说,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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