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倔强的要紧双唇，却不可抑制的抽泣，脑海中关于过去的画面如电影般回放，荷塘边狼狈的初遇，校园里追逐的身影，顾钺几不可见的笑，但一瞬间又变成那场如闹剧般的婚礼，父亲雪地里冰凉的身体，和腹中那刀绞般的疼痛。
原来，是这场因果。
原来，自己一直想问的那句为什么，竟是这样残忍的原因。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偶遇，什么追寻，只是一场早已摆好的棋局，下棋的只有一人，他早已计划好哪枚棋子在什么时候成为弃子。
医院。
童少澈坐在病床旁的沙发上，端着一盒小笼包一颗一颗的往嘴里扔，顾钺半躺在病床上，淡淡的看着眼前吃的正欢的人，直到童少澈消灭掉最后一颗包子，他才开口问道：“有消息了吗？”
童少澈将筷子往桌上一放，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顾钺，然后从身后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个档案袋递给顾钺，道：“可以确定是越南人，三日前入境，身份信息是伪造的，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了程诺，显然是早有准备并且目标明确。”
顾钺打开档案袋快速翻阅的一遍，里面是那两个歹徒的口供，并没什么值得研究的地方，两人早就串好了口供，一口咬定只是入室盗窃未遂，其它一问三不知。
顾钺眉头微皱，将档案袋丢到一边，他转头看向窗外，天际灰蒙蒙一片,一场沙尘暴即将到来。
“他们在找什么？”他沉声低喃。
童少澈也是眉头紧锁，当年的121事件，顾钺父母以及其它几名警员惨遭狙杀，一名警员失踪，经过多方侦查几乎可以确定幕后主谋是一个外号叫秃鹫的毒贩，此人是军人出身，常年活动在云南，越南、缅甸和泰国之间，负责毒品的生产和运输，越缅边境丛林茂密，高山莽莽，地形复杂，十几年间竟没人能掌握他的行踪。121事件后，这个人更是彻底消失了，不管是警方还是毒贩之间，都再也没有他的消息，而顾钺追寻父母被害的真正幕o后黑手的线索，到这里也彻底断了。
可是现在，程诺刚回国不久，就有人入室行窃，并且是两个无法核实身份的越南人，而且看起来行窃时间充足却没有拿走任何财物，这看在顾钺和童少澈的眼里，无疑是在传递一个重要信息：秃鹫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而且，他认为这个东西在程诺身上。
“会不会，和那批失踪的毒品有关？”童少澈微皱着眉，看向顾钺。
当年的121事件其主要目的就是想要一举缴获数额高达200公斤的毒品*，警方得到可靠线报缅甸境内近期会有一次巨额毒品交易，如果这次毒品交易成功，那么将有200公斤*流入中国境内。然而随着顾钺父母等几名缉毒警的牺牲，这批数额巨大的*也下落不明，各种渠道都找不出其流入市场的踪迹和证据，而这么大笔份额的*，也没有哪个贩毒集团会傻到长期持有而不兜售。
童少澈的推测完全可能，但这就有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程诺知情吗？如果那两个越南人真的是冲那批毒品来的，那么线索肯定在程诺身上，但是，程诺到底是一无所知还是？
顾钺知道，童少澈做出这样的推测，其主要的顾虑，也是这点。
“不会和她有关系。”顾钺看着童少澈，语气平静，看不出情绪，但说出来的，却是一个肯定句。这个人他太了解，即便是分开了六年，他仍然可以不假思索的确定，有些事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绝不会做。
童少澈点头，他不了解程诺，但却了解顾钺，得到了顾钺的回答，他也就没什么担忧了。刚想说回去再翻一下当年程齐东留下的档案，这是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