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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脉的照片,一层层突起的圆融的山丘像极了女人圆润的房。山脚相接看来有如女体私处,有张照片,隆冬一片枯黄的山脉,相接低回处轻轻隆起,像极了私处的两瓣,当中干枯而乌黑旱床,也正如那里头底皱折。摊的保罗一床都是他的户外摄影作品,南茜一张张仔细检视,来回赏析。问他到哪里去取这些景致。他告诉她就在邻近周围,最远也不出二百英里内。主要是藉着时序与光线的调配。

    “你把大地都情欲化了,都成为你里面眼睛所想像的幻想。”又问他:“你都不再画画?用画笔应该更能表达的你的想像与情感的冲动。”

    “已经经过那种过程,做画家就是一种等待的过程,寄望在空无的期待中耗下来,可以看轻生活金钱,但是究能等待多久,憧憬是抵不住实际的抵触。”

    “在现实社会里,终究要脱离那种等待,成名是不可期,除非你是销售长才。所谓理念如不为市场接受,就不会坚持下去,之后再怎么重建都只是扭捏做作的滑稽名堂。热情一消失再也追不回。”

    “你好像认为现在从事艺术生涯更需要市场认可。”南茜确认他的意思。

    “是呀,现代艺术跟市场接合这么紧密,已没有贫困的艺术家,只有徘徊市场艺术门外不得其入的索者。另外,我早已失去那类热情与冲动,还有更大的困难是画不下去,我不怕画面呈现想像世界里的混杂、乱及感情四溢,而是不再愿意触及自我的难堪,变得厌恶自己猥琐不清的想头,我没办法让内里对的意像表现出来,虽不是全然的暴露仍然无法避免地在回避。你是不同类型,我觉得你有成功的一切条件,是不是家庭拖累了事业。”

    “可这么说,也很难就这么认定。原则上我是自由的,但是你说得很中肯,市场理念重于一切。我曾经有过机会,只要我肯继续跟着马丹,应该可以站出来。克丽丝姬洛一生都都靠毕卡索扬名,虽然她不是什么有理念的艺术家。成为一个雕塑家确要靠机缘赐与的市场机会,至少也得靠这层关系立足。”

    “再有这样的机缘,会让它再错失吗?”

    “机缘一生大概只有一次,愈长大就愈渺茫。在我个人的世界里,爱情或者说是爱与应该是最重要的内容了,当然主要是爱情。其他的一切只是为了它而附带存在,可是爱情也像拔去瓶塞底红酒慢慢失去色泽与纯度,时光在人生这一面更显得不容情。但你是一个异数,没想到还能遇到像你这样纯粹热情激荡的人。我永远都在平凡生活里感受非凡的寻找和体味其中的暗示。”

    保罗殷切地望着她,感觉着蕴慰心灵的畅快。

    “我们都是自己配偶挑剩下的,是不是?你好像专门跟被丈夫遗弃的妇人来往,是这样吗?”他早一些时辰才告诉她露茜的事。

    “失意的女人,有着幽怨的风情,特别动人,至少对我而言。”

    “原来我还是特意被挑选过的。”

    他把她拉过来坐在身上,要为她脱去衣衫。她要求他今天暂停,因为彼特说不定很快就会回家,趁着下午没课回来,跟她讨论并且检校他的新着作。

    他有点无趣地亲吻她。

    “克莉丝告诉我彼特是很成功的作家。”

    “彼特教书加上心理治疗及写书收入相当不错,可是那些成就我并不在意。万一我们间发生什么事情,以致失去了这种生活,纯就物质生活而言,我并没那么在乎,单就这一点应不会悗惜。我确实一度很想着靠着自己一双手过着活。想来应会更感自在,没有人与人间的倾轧。但是惰与安逸使得本不可能,当然孩子是最大的考量,不可能有别的选择。”

    “他的心理学着作,你提供很大的助益?”

    “以前他老是提议我去做他助手,或是直接为他写作。他认为我的见解与敏感的体会,常常自他想不到的角度发现问题,而且老有更一针见血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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