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得说一句,你不能把自己伤得太重,你不是她需要的人,想想下一步你往那儿去。美国人现实得很,你不是不知道,”她语重心长底把意思明白说出。

    “我知道你的意思。”王正方苦涩地回应:“就算是实情,我并不想谈。我也听不进去。”

    顿一下。接着说:“可能如你所言;我并没有期待后果。你既然这么诚恳地为我着想,我只有直说,虽然讲来汗颜,这样情况对我已经足够了。并且你把她打败了,我不能走开,我得陪着她渡过这一段艰难时刻。”

    “我把她打败?讲些什么话?我们谁都没打败谁,都是失败者,都是被弃者。”章晶圆圆睁着眼,恼怒地搭话。

    “我可能用词不当。”王正方吃惊她反应剧烈。“并没有这意思。”

    又接着说:“我的事情很单纯,没有什么可损失。倒是你,你怎能嫁给彼特这个人,一个只想看他太太与人口交来得到刺激的人。你能接受吗?岂是你所能容忍及共同生活的人?”

    “我怎么安排与你何干?”章晶圆维护自己立场:“婚都离了,你哪会在乎我怎么样?告诉你!你还说他哩,你又好到哪去,你没想想我目前的处境,我怎能接受这样混乱猥的生活安排。然而这一切都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非得忍受你对她的痴恋。”

    她这样直接披露宛如闷头喝,王正方终于搞清楚原委。有着惊讶,但不是完全没料到。他一直没考虑章晶圆的感受,对南茜的迷恋使他全然顾不及其他。他直认她跟彼特已相恋在一块,他自己又这么爱南茜,原来里面还有这样的内情,他看不清事情是怎么回事,怎能勿略得这么多。

    “你完全无视旁边另一个女人的存在,她还是你妻子。你以为自己陷入热恋,事实上只是刻意蒙蔽眼睛,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管,闷头往里冲。以为情感丰富,但你对自己伴侣多残忍,又全无心肝。”

    “你非要这样做,要彼特娶你,是有所存心的?”他呐呐地说。

    “什么存心?存心报复?”她呛吐出块垒积郁。“我是逐你所愿,你现在可以完完全全地得到她。告诉你,她不会嫁给你,即使是只破鞋,你还是得不到。”

    愤懑地叱吒后,不理他怔忡失惜,起身立即走开。

    入夜打开电脑,王正方发觉章晶圆遗有一电邮给他:大意是希望他尽快搬离开这屋子,一方面她已接受买主的出价,房子已卖掉,王正方如肯及早出走台湾,可免生支节突生。另一方面经过下午的冲突,她已不愿意再跟他处于同一屋顶之下。同时她也拨了三万元到王正方帐户,加上给沈露雪的七万元,算是凑足十万元。

    王正方回邮感谢她的慷慨及体恤。他当然清楚这十万元已乎榨干她的现金所有,惟有寄望房屋尽快公证结束。三万元是雪中送炭,目前对他甚有必要。答应在两天内,会收拾好搬走。

    通常入夜后,彼特都会过来和章晶圆相处过夜。但他有时也还会睡在自己卧房,南茜也从不拒绝。他跟克莉丝解释是时刻不多了,得多陪陪孩子。保罗直觉地认为是彼特不愿意让出位子来,避兔让保罗填补进去。他还是要占住军营,宁愿自己多所劳苦,两头奔波也不愿意弃守。保罗虽然感觉得到这是彼特的居心,但是并没有反感,他跟南茜相处时间已够多了,白日乘孩子们上学不在的时间,保罗都待在南茜旁边。彼特要那么辛苦顾东阻西,他反而乐得自在。然而今夜受了章晶圆的刺激,一迳想着南茜,急着想接触她,忍着不打电话过去,不愿意听到彼特接电话唤哈罗的声音。思念之中。他拟了份电邮给她:─顷刻之间,竟然想不起你的脸孔,面容馍糊。怎么可能,我的生命,我的至爱,我全部棈汇渎的孔,我怎能忘掉了。眼前一片帐幂似的徒然,像站在朔风野大的沙漠帐篷前面,望尽荒凉的广袤远景,无所用心。过后还是一部份一部份的拾回你的模样,不只是子,毛,还有因长期摩挲黏土与雕刻工具显得糙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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