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对谁都冷情。法医里面一般三十岁上都陆续退休了,他十五岁就上了大学,十八岁就跟着警队混实习了,工作年龄其实和一些老法医相比都不算太短。这么一个天才,做什么都比别人快三四倍,很少有同龄人能和他谈得上话的,家人在另一个省份,懂得又不多,压根儿不是一个世界的,你指望他能培养出什么高情商呢?我能和他搭上‘朋友’两个字,还真得靠缘分。”

    杨平飞撇了撇嘴,说:“你这个任务人也真难搞。你让他给你测过没?”

    旁辉说道:“我要测什么?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时刻跟在他身边,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就是我出事的时候。你说我还用得着测么?”

    “二十四小时……你就夸张吧你,睡觉你还能和他一起啊?”

    “要不是你来了,我就跟他一个房。”

    “啊?!”

    “两张床,你想什么呢?”

    杨平飞连忙把自己的舌头吞进嘴里,吁了口气。“真敬业啊,老哥。”

    “早点睡吧你,明天阿晾还要见一个‘客户’,你有兴趣可以一起去。”

    杨平飞一听,顿时兴致高涨,连忙躺下了。

    -

    第二天旁辉载着沈晾和杨平飞出发。杨平飞坐在副驾驶座,沈晾坐在左后座。杨平飞问:“你真不坐前面来?”

    旁辉替他说话:“我后面是最安全的座位,他坐那儿比较好。”

    杨平飞咂了咂舌,没再说话。

    旁辉还是将沈晾载到了固定的会面点。旁辉在一边停好车,带着杨平飞跟沈晾一起下车了。沈晾冷眼看了两人一眼,旁辉说:“他想来长长见识。”

    沈晾什么话也没说,沉默着上楼了。杨平飞一个大高个觉得自己被一米七六的沈晾给了脸色,心里憋屈得不行。旁辉一拉他说:“他一般不让外人看,你已经是破例了。”

    两人跟沈晾走进了暗室。

    暗室很小,像是囚笼一样,杨平飞一进去就觉得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自己压小了。房间东面有一扇窗,但是盖着厚厚的绒布,透不进光。房间的南面有一个窗子,上面有栏杆,很像是基督教的忏悔室的窗口。

    他们能够通过那个窗口看到外面坐着的人,然而外面的人却看不清漆黑的房间里的情况。

    外面坐着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沈晾在窗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拿出了纸笔,接着外面的灯光写下了一个数字。然后他开口说:“叫什么?”

    “沈英英,您是沈大师吗?”

    “年龄?”

    “……四十二岁,沈大师,您……”

    “生日?”

    “8……8月3号。”

    “职业?”

    “……我没有工作的。”

    “准备照片了吧?给我。”

    坐在暗处的杨平飞正要说话,被旁辉一把捂住了嘴巴。旁辉往他腰里捅了捅,杨平飞才不打算再开口。

    “把你最近三天经历过的、听到过的、见到过的事叙述一遍。不要遗漏。”

    四十二岁的女人开始叙述。她的语调有点慢,有点犹豫,期间沈晾问了几个问题,每一个都让她想起了一件什么事,仿佛沈晾一直生活在她身边一般。

    沈晾的笔运得飞快,身体肌肉随着手中笔的走动不断耸动。衬衫下突出来的蝴蝶骨让他的身形显得有几分畸形和不自然。

    “你的丈夫是吴不生吗?”

    “对……你怎么知道?”

    “上周五你在做什么?”

    “在家。对了,有个人闯进我们院子,大喊大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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