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大好了!”

    “别逞能,安心再养段日子吧!”

    她摆出忿忿不甘的小模样在冷青堂看来简直太过可爱,忍不住抬了手,在她气鼓鼓的半个脸颊上轻掐了一把。

    “听话,我一会儿就回!”

    无奈被甩,顾云汐只好独自回了南院。

    坐在屋里闷闷不乐,随手拿来一碟瓜子剥,丢了皮,只留下瓜仁放到干净的茶杯里。

    她预备过些时候再掺上前几天街上买回的杏干和黑麻仁,拌上糖霜捣碎,便可做菱藕羹的调料。

    督主不在,小院里静得发慌,就连外面的梧桐树上落下一片叶子的声音都是清晰可闻的。

    昭狱?

    兀地想到大姐顾云瑶的嘱托——

    她的相好,花把势赵安不是就被关押在昭狱里面吗?

    大姐托我有机会找到他,今天正是现成的机会!

    顾云汐坐不住了,扔下正剥得一半的瓜子仁,又认真思忖一刻,溜出了房间。

    ——

    东厂昭狱设在厂外几里之地,四处偏僻荒芜。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皮鞭猛抽混合骇人的嚎叫,频频从黯黑的一角传出来。

    那处牢房的铁门旁边,正熊熊燃烧了一炉炭火。黑暗中,火苗艳丽横肆,如怪兽狰狞,张牙舞爪。

    石壁僵硬而冰冷,四处密不透风,污浊的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与死亡气息。

    时辰恰恰是天空清朗的早晨,可明媚的阳光无论如何也无法透过这间没有一扇窗户的密室。

    “咳咳……冷青堂,你残害忠良、祸乱朝纲,就不怕……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吗你……”

    人形铁柱上面,一个鬓角斑白的老者被五花大绑,刚刚吃了鞭子,此时,他全身的白色中衣已是血迹遍布。

    但他的骨头偏偏硬的很,冷青堂才挥手让狱卒停手,他借着喘气的工夫立马啐口血痰,继续破口大骂。

    连日酷刑,水米未进,就是铁打的人都难以招架,何况是花甲的老人。骂是骂,声音已经含糊、羸弱了许多。

    “钟大人,你早些认罪画押不好吗?你我清净,我也给您一个好解脱,何必相互耗下去?”

    冷青堂身穿干净的青白色麒麟祥云紧簇提督官服,倚在铺垫兽皮的贵妃榻上,轻启凉薄的嘴唇不紧不慢的说,目光全然专注于手上的鎏金翡翠扳指,压根不曾抬头正视犯人一眼。

    掌刑千户程万里站在贵妃塌旁边,神色严肃,腰间别着短戟兵刃。

    钟大人用力呼吸几口,昏黄的老眼瞪到极限,几乎快要撑破两个眼睑。此刻他的情绪极度亢奋,额头与颈子上的经络根根凸起老高,整个人看起来更向是从阿鼻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你让本官认罪,本官如何认罪?本官为朝廷效命三十载,为人臣子,清正廉洁。你这阉賊居然污蔑本官结党营私、收取贿赂、与地方官吏联合卖官鬻爵?哈哈,简直可笑之极!凭你这无根的阉人,也敢信口雌黄、诬陷朝廷忠良!”

    “诬陷?”

    冷青堂阴阴怪笑,微挪俊朗挺拔的身形,抄起贵妃榻前长形条案上几页纸。

    这些纸张都是那个被绑的钟大人写给地方官员的信件,内容大体是受某某财户之银两,向吏部推荐财户之亲友入朝为官事宜。

    修长的手指依依拂过信件,目光再次浏览上面字迹之时冷青堂自己也觉有趣,不免漫声轻笑起来。

    他比眼前被缚的钟大人更加清楚,这些作为定罪凭证的信件,全部都是出自他自己的手笔。

    冷青堂从小钻营书法,各类笔法稍加研究,他都可临摹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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