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她这位皇后便不敢阻拦。

    而今裕妃就在宝和殿外,机不可失,钱皇后最先反应过来,忙起身开口:

    “传裕妃进殿,过往真相究竟如何,叫她把话当面向皇上说清楚!”

    小内侍再次叩拜,尔后颠颠儿的跑出去。

    很快,顾云瑶缓步进殿,身上传雪白银线羽纹广袖裙,腰身微松,头面饰物简单。

    掌事颂琴跟在主子身后,手上托了她的狐毛遮寒斗篷,一双眼目寸步不离的盯紧主子的后背。

    顾云瑶走到大殿中央止步,撩动裙摆,曲身下跪,娓娓诉说:

    “臣妾顾云瑶,自知身犯欺君之罪。今日上殿不求圣上宽宥,只求能为臣妾腹中皇儿洗脱无妄冤屈,臣妾便心意已足。”

    璟孝皇帝五官抽搐,一张胖脸半分幽冷半分呆怔,在龙椅上须臾沉静,才结结巴巴的问起:

    “你、你不是……为什么……裕妃,那日朕亲眼见你喝下了落胎药……”

    顾云瑶颔首容色冷寂,悠然扯动唇线似是蔑笑悄然逝过,澹然一句:

    “臣妾有罪……”

    “假使裕主子欺瞒圣上保下腹中龙胎算是有罪,那些妖言惑众、妄图借助天象之说伺机扼杀皇上亲骨肉的人,又当以何论罪呢?”

    随着靡丽悠扬之声潺潺落入宝和殿中,冷青堂一身提督蟒袍跨入门槛,稳步至顾云瑶身后,甩曳撒双膝及地,向金台之上揖手:

    “微臣冷青堂查案逾时,未能及时回宫赴普天宴,还望皇上恕罪。”

    帝君摆手,漫声道:

    “青堂啊,辛苦你了,不知你方才所言何意?”

    冷青堂挑眉,一丝讥诮隐于眼角眉梢:

    “皇上,当初裕主子身有孕事之始京城便无端陷入一场疫症,继而钦天监借天象之说蛊惑民心。臣觉有异,一方面在民间暗查此事,一方面与裕主子商量出万全之计,以安胎药替换落胎药,即可护住龙胎也能使谣言不攻自破。

    如主子腹中龙胎依旧在而天下太平瘟疫自去,可见天象之辞妖胎之说,纯属子虚乌有!”

    许妃早已听得义愤填膺,待冷青堂话音落去便从椅上挺身而起,走出席位向金台上深施一礼,言之凿凿:

    “皇上、皇后娘娘,恶意散布天象谣言者实在可恶,其谋害皇嗣之行九族当诛。还望皇上彻查此人身份,缉拿元凶归案,还裕妃母子清白。”

    后宫嫔妃不约而同起身,福身齐声向上:

    “恳请皇上彻查元凶身份,还裕妃母子清白。”

    皇贵妃僵在坐椅上,凝眸无语,额间鬓角皆是冷汗。

    钱皇后轻幽侧观已是心中了然,玫瑰唇畔滑过一闪而过的寒凉笑纹,向帝君欠身:

    “裕妃与东厂虽对皇上隐瞒保胎实情行为欠妥,然他们力保龙裔周全其情可嘉,于皇室于社稷皆是有功啊!如今功过相抵,还望皇上既往不咎,尽早拿下罪魁真凶。”

    帝君眉色舒展欣然点头,双拳攥紧,怨恨的眸中寒芒迸出,凛声如同湖面冰封:

    “东厂提督,你既然以计谋保下朕的皇儿,该是在背后已查出作乱者为何人了吧?”

    冷青堂眉睫凛然正色,朗声道:

    “皇上明鉴,自瘟疫起臣派出东厂番卫日夜暗访,并联合太医院共同协查,终于发现民间所传之症并非瘟疫,而是有人蓄意于东西南北共三十八处主井内投毒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