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顾云汐而言,过得相当煎熬。

    虽说她先前并不在景阳宫当值,却和那头的两大掌事有些交情,得知他们被盛怒的帝君拿下掖廷,一颗心时时都在为他们担忧。

    顾云汐自然清楚禁廷之中那些最为折磨人的刑罚与手段,皇上金口一出,只给掖廷司一个时辰审问,看来赵安他们势必要有大苦头吃了。

    锐利的双眸看向龙椅上,倏然间,悲愤与仇恨像是海水一般汹涌澎湃,铺天盖地的将她整个人席卷其中。

    儿时起便纠缠她不放的噩梦又一次回映在她脑中,每个画面鲜活而血腥。

    如今,那造就那场噩梦的人就在她的眼前!她从没有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恨意,几近疯狂的想要抽刀冲出去,亲手结果迫害督主与她全家人的真凶。

    脚步匆忙,由打殿外传进来。

    章公公手持拂尘走到龙椅近前,躬身对主位行礼:

    “回皇上,奴才遵皇上口谕至掖廷司监刑。审讯过半之时景阳宫宫婢琉霞挺受不过,已承认受人主使为裕妃下毒之经过。现有口供在此,请皇上过目。”

    满殿哗然,众人震惊、恐慌,神情各异。

    璟孝皇帝须臾惊怔,彻夜未眠熬至昏黄的眼目遁然瞳光大炽,下刻面色疾转,眉眼拧然对大太监摆手,怒喝:

    “你叫朕看什么看!还不将那贱婢带上来,朕要亲自问问她,为何要为奴不忠、陷害主上——”

    章公公扯唇,神色为难:

    “启禀皇上,只因掖廷对其上过大刑,奴才恐其披身是血有污圣目……”

    “带上来——”

    帝君暴躁的高呼一记,对章公公愤然挥动龙袖。

    章公公不敢再说,欠身行礼:

    “奴才遵旨。”

    转身细步而出,很快折返,引领两内侍抬一藤架走进大殿。

    一时间气氛静得诡谲,众人摒息翘首,都想看清藤架上气息奄奄的女子。

    藤架经过冷青堂的视野,他眯细一双黠眸,精芒如星子的光辉,从眼底悄然闪过。

    景阳宫居然有人站出承认了,就这般简单?

    不对,定然是哪里不太对劲!

    顾云汐站在督主身侧,目不转睛的盯着藤架上血葫芦一般的人。

    只见她浑身是伤,正不断往外冒的鲜血早已染了藤架,又从藤条交错间的缝隙之间一滴一滴的渗落到地上,伴随抬进殿的一路,遗留下两三行细细的血线,与飞龙绣毯的大红融为一色。

    顾云汐瞬间将眸子挑大,眼底凶光必露,双手死死握成了拳头。

    距离龙椅五步处藤架落下去,与地面接触时的小幅度的颠簸,让上面的人悠悠的清醒过来,接着身上阵阵疼痛难耐,不禁呻吟出声。

    章公公颔首,抖一下拂尘:

    “启禀皇上,宫婢琉霞带到。”

    璟孝皇帝垂目向下看过一眼,立时五官狰狞饮恨,肥厚的大手猛击椅上龙头衔珠的金扶手,怒声问:

    “你便是琉霞?回答朕,你在景阳宫所任何职,又受何人指示残害裕妃与朕的皇儿!”

    那宫婢蔫蔫的抬起头,散乱的头发糊满血痕,与藤架黏在了一起。

    “皇上……”

    艰难张口,宫婢嗓音萋萋虚弱,细小如风:

    “回皇上,奴婢是景阳宫……小厨房的女使,是奴婢在娘娘的粥里投下落胎药,害娘娘落胎的……”

    殿中微有聒噪,众人听得心惊胆战,面面相觑,唯独不敢太过大声议论。

    面对越是混乱的局面,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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