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灼,急急晃着他的大手,哀哀重复:

    “万万不可造反,答应妾身,万万答应,否则妾身死不瞑目啊!”

    “夫人……”

    “王爷,就算为了咱们的珠儿啊!她尚在宫中,性命被新帝捏在掌心里,你这边一旦举义,她那头必会被新帝诛杀。王爷,万万不可啊!”

    女人剧烈咳嗽起来,呕出一口口的黑血。

    闵瑞深呼一口气,眉眼沉沉像是在激烈挣扎过后下了极大的决心。

    清泪滚滚而下,男人声音沉缓无力:

    “本王答应你,本王定会想个妥善之策……”

    “王爷切不可忘…切不可忘……”

    女人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声音软若游丝,越发微弱直至消逝。她沉沉靠在夫君的胸怀里,安然合上了眼睛。

    “夫人?……夫人!”

    ……

    天色擦黑那会儿,闵府里里外外高挂白绫素幡,阖府上下沉浸在无抵的悲伤之中。

    灵堂,闵瑞呆呆的守在火盆前,默默往盆里投入一摞摞的纸钱。

    晚风寂寂,飞灰飘扬旋而坠落,一派苍茫堆积成伤。

    身旁黑影闪过,有一人走到香案前,步伐轻盈几乎无声。

    点燃三柱香,他面对排位躬身拜祭着。

    闵瑞只当是程万里妥当处置了刘太监一伙人,如今赶来国公府探望。

    “新帝即将御驾亲临威海,你们东厂下一步有何计划?”

    闵瑞没有刻意抬头去看香案前面的人,两眼只死死的盯向铜盆里跳跃的火光,凄凉无温的眸被那狰狞的火苗子映得红咄咄的,却是异常冷戾袭人。

    “对外而言你已是个死人了,总该装得更像个死人,才好瞒过新帝的眼,是不是?”

    那人的声音,并不是程千户的!

    闵瑞惊愕非凡,举目之时那人也侧身向他看过来。

    玄裳挺拔身姿落拓,眉眼含笑俊逸无俦。

    他不是东厂提督冷青堂,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