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疯癫的人,对皇上而言就是一颗废子。然而在别人眼中,极可能成功牵制到皇上。

    不过这样一来,那人未免有些自不量力了,毕竟咱们的皇上不再是从前势单力孤的宸王了。”

    慧黠的眸光流闪,轻睨尚在艰难思忖中的知棋,云汐笑得胸有成竹:

    “明日一早你让人等在庭院,架阁库又要送赏赐来了。”

    “是,”知棋会心一笑,为云汐整理被角:

    “不早了,主子安置吧。”

    床幔合拢,云汐在隐秘静寂的空间里陷入沉思。

    要说夫君华南赫当年面对爱人身死,受到强烈刺激致使内力倾势爆发后一瞬白头,云汐信。

    而月西楼为着帝君安危,及时出手封锁华南赫的三道主穴,云汐也信。

    然夫君就此失忆疯癫,云汐仍抱怀疑的态度。

    想要摸清他是真失忆还是伪装出来的,恐怕只有想个办法,找可靠之人仔细调查一番才行。

    ……

    慈宁宫,肖太妃对坐铜镜,满头繁重的头面已卸得干净。

    身侧,桐姜手持白玉滚,正细细的轻碾过主子的每寸面部肌肤。

    那白玉滚上两枚主石是以结合阴阳二气的精纯细料打磨而成,椭圆三寸来长,一枚表面光滑,一枚表面刺突,其中空有孔,用赤金的轴条贯穿,两枚玉石之间以一錾金嵌宝的玉石柱相连。

    每晚就寝以前,肖太妃都要在净面卸妆后,先用带刺的一面碾压面部,再以光滑的一端滚触皮肤。

    如此,在妆台前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之后,经玉滚盘护后的面容白里透红,色泽艳丽如饮陈酿一般,皮肤光滑得足以吹弹得破。

    窗外,更漏的水一滴滴的淌落石斛,动静细微养耳。

    女人闭目,眉头促狭:

    “那头还没有消息传回吗?怎么静乐也不见回来?”

    桐姜幽幽瞥向窗外一眼,手上的动作稳而不懈:

    “左不过有九王跟着,闹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出事,怕只怕到头来惹皇上不悦。”

    “那又如何?”肖太妃沉哼,眼帘不撩半分:

    “不是看在皇帝沦落之时,那姓郑的狐狸精和东厂好歹护着他,哀家根本容不得她在后宫这一年半载。

    如今皇帝对那只狐狸精抱有幻想,总逃避真相也不是办法。她想上皇帝的龙床,阖宫相信哀家却不信。就算是真,哀家也不会让那样的女人被皇帝宠信……”

    内侍急惶惶的声音隔着一道门帘传入寝阁:

    “老祖宗,不好了,东厂月督公带人闯进慈宁宫了。”

    铜镜中容光焕发的女人脸,陡然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