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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顾云汐屋里出来,冷青堂斜睨廊下的萧小慎与袁浅,语气淡漠:“起来吧。”

    “谢督主……”两人慢吞吞爬起来。从顾云汐出事那晚开始跪了两天,突然起来他们都感觉头重脚轻,眼前金星乱晃。

    冷青堂直奔书房,千户程万里跟随左右。

    冷青堂一壁疾步走一壁狠声吩咐他:“去,让宫里的线人查查那个替明澜传话诱骗云汐的内侍身份,将他和他相识的内侍随便找个因由,一律处决!”

    “是!”程万里颔首。

    方才候他站在廊下听到屋里的对话,对顾云汐落崖的前因后果了解了大概,不需再向督主过多打听。

    书房里面,为顾云汐诊治的江太医正在书案前书写药方。

    江太医本名江淮安,是个中等个头、身形欣长,外表二十四、五岁上下的文邹邹男子。他冠玉的方脸上五官深刻,一双不大却细长的眼睛透着十足精明的劲头,轻抿的嘴唇上蓄有两撇小胡,身着鸦青官袍,举止随意间自然流淌着一股疏淡孤傲的势头。

    两天前的夜里,他被冷府的小太监急急传唤来。那时,伤痕累累、浑身高热不退的顾云汐让他惊愕非常,放了药箱就急忙动手也她诊脉。

    今日他过来复诊,顺带为督主拿来伪装太监敷脸时所用的特制药粉和中草药。

    落了座,冷青堂缓了缓气,抿口茶就向江太医询问起顾云汐的病情。

    江太医边写药方边胸有成竹的回道:

    “督主安心,云姑娘身上的伤只需按时换药,不日便可痊愈。至于高热,那是与群狼战时犯了昏血症,过度惊吓加之她癸水期至,因而这次痼症的反应才会比往常更明显些。此番下官在药方里又添了几味药材,姑娘吃上几日,待癸水期过烧热便可退去,七日后我再来府邸为云姑娘检查。”

    第一次为顾云汐诊治是在幽筑贡院,江太医自然知晓她的女儿真身。

    “这次真是有惊无险……”冷青堂放了茶杯,抚了抚额头的细汗兀自呢喃,忽然间神色莫名起来:

    “方才你说癸水?她的癸水之期早该过了,怎会如今才至?前后相差十余日,是她的身子有何不妥吗?”

    江太医将督主言行举止彰显出的十足紧张纳入眼底,漠然的勾唇,笑意凉薄:

    “想不到督主对云姑娘的事知之甚多,就连她的癸水日期都这般清楚。”

    冷青堂听出江太医一句不咸不淡的话里隐含了太多的深意,目光锐利不满的剜过去,沉声对他道:

    “本督看着长大的姑娘,自然比旁人都要了解她!”

    “下官倒觉不尽然。倘若督主真心喜欢,大可将云姑娘收房便是,何必要将她女扮男装四处匿藏,结果却适得其反,无异于掩耳盗铃、欲盖弥彰。”

    “江淮安——”

    冷青堂终于盖不住怒火的迸发,愤然一掌猛落到桌案上。

    这江淮安幼年拜医圣为师,学得一身医术绝学。偏偏他的人性冷口直,属于恃才傲物的类型。

    也只有他,敢于对冷青堂直言不讳,如实道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以前为顾云汐诊治时,他曾从程千户口中打听到她与督主之间的一些事。眼下东厂西厂结怨,总让江太医感觉,督主收留顾云汐的作法简直太过冒险,甚至极可能会惹火烧身!

    书房里气氛骤然凝滞。

    “好啊!如今你们越发能耐了,一个个都想替本督当家做主不成?!”

    被督主怨愤的眼神紧逼,江淮安收起脸上不羁的冷笑,正色起身,肃然向督主拱手:

    “督主息怒。下官心中有一事不明已久,想借今日之机向督主问个明白。如此再为云姑娘医治,才可达到事半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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