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没有杀人,臣妾与坂田秋只是交流厨艺。坂田先生想要一观《珍撰琳琅录》,臣妾回宫去取,过来时他就已经死了。

    接着,臣妾不知道怎么就晕倒了。再醒来,那簪子已经在臣妾的手里了。”

    眼下,面对迷雾重重、多方的施压,她力所能及的解释,也只有这些了。

    当务之急,是尽快要打消众人的疑惑,毕竟天朝宫妃和外邦使臣在荒僻的阁楼被人发现,这事不好说,更不好听。

    华南信面色阴沉似水。

    裴如是留有著书《珍撰琳琅录》的事,他非常清楚。

    比赛对手私下交流技艺本无可厚非,可究以双方非要远离人群跑到皇宫里静无人烟的阁楼里来,那云汐的解释无论如何都太过牵强。

    华南信强忍满腔怒火和不悦,暂时将这重疑云略过,一心只想尽快为他的女人洗脱冤屈。

    说她亲手杀死坂田秋,谁信华南信都不会相信。

    坂田秋看着也算仪表堂堂、人高马大的。

    云汐一介女流武功尽废,怎么可能仅凭一枚金簪子就把对方捅死?

    再者,她不是没脑子的女人。

    不说与坂田秋没仇,即便有仇,她也会本着大局为重,绝不可能在厨艺大赛和众国使臣同游御花园的节骨眼上,设法杀死友邦的使臣。

    汪灿认真听着云妃诉说,悄悄迈进屋子,凑近坂田秋的尸身。

    这家伙微拳的右手指缝间一点翠绿引起了汪灿的注意。

    他曲身下去,从尸体的手里掏出一片带血的藤叶。

    汪灿蹙眉,手捻藤叶的嫩柄暗忖。

    奇怪,这典书阁是座弃楼,整栋上下不见绿植。

    而楼宇附近也没有藤蔓生长。这片带血的叶子很明显是坂田在死前抓住的。

    那么,这叶子他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斜后方,源仓夫人举头看到汪尚书手里的东西,陡然停止了悲鸣,哭到五官变形的脸从愠红刹那转变为凉白。

    她跪地向华南信哭求,咨客译语说,她在请求帝君放她出宫,将坂田秋的死讯带给源仓将军。

    她的要求合情合理,华南信无法拒绝,便吩咐禁军将瀛使一行护送出宫,直至使馆。

    汪灿察觉到帝君的为难,逐的收好叶片,抱拳一拱道:

    “皇上,事已至此,为早日查明真相还云妃娘娘清白,臣提议立刻传大理寺卿入宫调查此案。”

    帝君脸上的表情阴郁不定,沉叹一声大手拍上云汐肩头:

    “如此,先要委屈爱妃一段日子。来人,带云妃回去,传朕口谕,即日起关闭景阳宫大门,宫内一干人等不得外出一步。”

    禁足,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云汐眼底泪水披蒙,缓缓无力的垂头,哀伤却也平静,俯首道:

    “皇上,臣妾别无所求,臣妾只要娘亲的著书,臣妾只想尽快找到《珍撰琳琅录》。”

    头脑晕眩,身心如坠深渊。

    她怎么也没想到,从前都是她算计别人,如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真儿也被别人算计了一把。

    她凄惘不甘的起身,被内侍半拖半扶着出屋,下楼时与月西楼、勒霜擦肩而过。

    勒霜低眉不语,脸色平寂如常。

    月西楼不做声的勾唇漫出一丝冷笑,暗自嘲讽:

    呵呵,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