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锦衣卫的道理大有不同。

    如今灾民暴动,对我们就像是战场上的敌寇。这帮刁民天生命贱不知死活,杀光他们,才省了许多粮食!”

    “哼,依本督看来,杀你刘督尉一个才最是省粮!把他拿下——”

    督主冷笑,一声令下,二挡头、三挡头齐上,不出三两下就将胖熊似的刘督尉负手擒于冷青堂脚下。

    众目睽睽,刘督尉心中升起一丝畏惧,嘴上却不肯屈服,扬声嘶吼:

    “冷青堂,你个宫里的太监也敢对本军指手画脚!本军是神王的人,你敢对本军不敬,就是对神王、对万皇贵妃不敬——”

    “督主请三思啊……”

    郭太守凑过来,拱手为那军官求请。

    这东厂督主在朝中权势再大也是个过路的钦差,赈灾任务一完还要返回京城,从此与他这奉元城再无往来。

    而那刘督尉可是常驻江安的军官,权势官阶就算不及东厂提督,却也是地方官员不敢惹的人物。

    他真要有三长两短,待东厂钦差离开奉元,所有的黑锅还不是要甩给他这奉元郡太守来背嘛!

    郭太守刚刚向冷青堂求情就狠挨了一记耳光。

    习武之人掌立浑厚,冷青堂只用了三分力道,却足以将那太守打翻在地滚了几滚。他踉跄着爬起来,鲜血染了满口,下巴险些脱臼。

    冷青堂直指郭太守,骂声如雷:

    “你这懦弱无能之辈,为保全自己竟弃一方百姓生死于不顾,简直枉为朝廷命官——”

    许是被城上惊心动魄的一幕震撼到,城下突然鸦雀无声。

    刘督尉被迫跪在地上,不断挣扎咆哮:

    “冷青堂,你这阉人敢拿我如何?!本军随神王行军南北,立下无数战功,就算大理寺也不敢拿爷爷如何!你东厂算什么东西,凭你一个宫里出来的奴才也敢治爷爷的罪,简直可笑,哈哈哈——”

    郭太守急忙阻拦,面有难色,连声道:

    “督主息怒!督主息怒!这事万万三思啊!督尉是军中正三品官员,如何处置确实该有兵部与大理寺定夺……”

    其实谁心里都有细数,因刘督尉早年跟随“神王”万国丈麾下,兵部根本不能拿他如何,就算最后交给大理寺,那大理寺卿未必就敢按律定他的罪。

    “哼!大理寺不敢管的事本督要管,大理寺不敢杀的人本督来杀!”

    冷青堂斜睨郭太守,眯细的凤目浮起森森杀机。

    郭太守被他凶光隐现的眼眸盯上,顿时感到舌头像是在口里打了结,再也吐不出一句话来。

    大挡头艾青走近督主,手上托了他的佩剑。

    冷青堂转身,表情淡淡的扫视负手被俘的刘督尉,举头悠声补充道:

    “你问我东厂算什么?听好了,别人不敢管你东厂管,别人不敢杀你东厂杀!皇权特许、先斩后奏,这便是东厂!够清楚了吗?”

    话音刚落冷青堂已抽出一名士兵的腰刀,手臂骤扬。光寒掠过城墙,鲜血如注。

    向地上滚落的人头望了一眼,冷青堂轻笑着扔了刀:

    “杀你,本督都嫌污了自己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