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假贤,也说不准呢。”

    范吉射听了哈哈大笑,指着范蔑道:“这样的话也就蔑伯你敢说了,不愧是蔑伯你啊。既然蔑伯跟了我,那么,将来有的是机会让你看看这位贤人的真面目。”

    范蔑垂眸而笑,道:“蔑自当为主公尽心谋划。”

    范氏府内正屋内,权倾朝野的正卿大夫范鞅披裹着一件黑亮的貂裘,隔着一扇竹帘,正抄手盘坐在堂屋下闭目养神。他的嘴角一如往常般向下垂着,苍老的面庞一片沉静,有些佝偻的身体随着呼吸起伏微微的晃动,就好似睡着了一般。堂内遍铺深褐色的羊毛软毯,他的座下又格外加铺了层厚厚的白虎皮垫子。他身旁,生着一座小火炉,灶膛里炭火明亮,炉子上有一个烧着热水的双耳铜锅,锅里坐着一壶通络筋骨的药酒,随着升腾起来的热气,满屋子都弥漫着药酒的香气。

    一个老奴弯着腰慢腾腾的走了进来,跪在范鞅身后,道:“大人,大小姐求见。”

    范鞅的眼睛慢慢的睁了开来,徐徐的道:“让她进来。”他的声音虽沙哑、老迈,却透着浓浓的威严,让人不敢造次。

    “喏。”老奴应声道:又慢腾腾的出去请门外人进来。

    “大小姐,快进去吧。”老奴对着站在风中等候的范妙姝笑着道。

    “有劳阿翁。”范妙姝一向不把仆婢这些下贱人看在眼里,不过她对那老奴竟是颇为客气。

    那老奴弯着腰,浅笑着直道:“不敢不敢。”

    范妙姝进了堂屋后,规规矩矩的在范鞅身后拜了下去,道:“女儿见过父亲。”她今日一身蜜合色的团花云锦直裾,浅浅的颜色,看起来颇为素净。

    老奴守在外间,静静的坐在廊下,看着腿脚灵活的小奴们忙活着铲冰扫雪。他专门有两个机灵的奴儿供他使唤,此刻其中一个正好闲着,正在尽心的为他揉捏着日渐僵硬的肩膀,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突然,堂屋里传来了一声苍老的怒骂声:“混账!”

    老奴立刻扶着小奴儿站了起来,着紧的附耳去听,听见里面似乎还有瓷器摔到地毯上的闷脆声。他连忙进了堂屋,只见范妙姝侧着坐在地上,右脸颊上被打了一巴掌,而范鞅正坐在正位上,脸色铁青,一双浑浊的眼睛此刻似乎冒着熊熊怒火,桌子下散落着一地的信件和一堆破碎的白瓷片,那原是一副上好的笔洗。老奴伺候了范鞅一辈子,见到这幅表情,心知不好,故而也不上前去劝说,就默默地退了出去。

    他出去之后,找来伺候自己的那个小奴儿,附耳与他,那小奴听了连连点头,最后,那老奴道:“快快去吧。”

    小奴连忙出了院子,略一打听,知道范吉射现在正在草场后的小阁与人议事。知道了地儿,小奴怕耽搁事情,于是迈着飞快的步子一路匆匆赶去。

    范吉射背着手听完小奴的通报,皱着眉在房里转了两圈,道:“此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成华,去送送。”

    范吉射身边常年伺候的成华闻言,立马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他将那小奴送至门口,给了他一个小木盒子,“阿翁费心了,一点东西,聊表我家主子的谢意。”说着,成华又从荷包里抓出一把银豆子,道:“你跑来跑去也辛苦,拿去花吧。”

    小奴得了赏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待小奴出去后,范吉射将事情同范蔑说了一遍。

    “公子夫人这是已经跟老大人明言了。”范蔑道。

    范吉射点了点头,道:“父亲一向宠爱姐姐,若非此事,我想象不出有何事能让父亲动手打她。姐姐已然已经选择了明言,想必下一步就要动手了。”他忽的笑了起来,道:“我这个姐姐啊,也当真是够无情的,她与公子好歹也做了快二十年的夫妻,都说夫妻一体,她倒是巴不得对方早点儿死。”

    “不过是联姻罢了,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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