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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中间已被人砍倒了一片苞米杆子,腾出了一块空地。霍景逍正独自坐在空地处,悠哉地烤着手中的野兔。腌制好的兔肉翻来覆去烤了一会儿,果然奇香弥漫,滋滋冒油,表皮越发金黄酥脆,十分诱人。

    脚步声渐近,霍景逍头也不抬道:“奉之来了?”

    乔奉之走入了空地里,围着小篝火随意坐下,轻嗅一口香味儿,道:“八哥好情致。”

    霍景逍将另一只穿好的野兔递给他,笑道:“是啊,本殿今日兴致甚高,就想在这田里小酌烤肉,不过却难为了你,田间路不好走,你没累着吧?”

    乔奉之将野兔架在火上烤了起来,道:“不至于,奉之还没虚弱到那个地步。”

    霍景逍道:“也是。景遥和景柔在做什么?可别让他们跟来了。”

    乔奉之道:“八哥放心,奉之收到您的密邀,自有分寸。景柔去了太子妃的房里品茗谈天,至于景遥,去了果苑摘果,说要亲自摘来最新鲜的桃子,然后给我雕一盘最美的桃花。”

    霍景逍听罢,无声笑了:“这便好。来,饮上一番吧。”

    两人将烤叉支地,拿起酒壶对饮。春夜惬意,仰头,是一番月于夜中明的深远意境。低头,是一阵田野芬芳的自然气息。兔肉滋滋,火光摇摇,周围不时传来一两声草虫的叽啾。

    烈酒涌入喉中,再绵滑入腹。一阵火辣过后,舒适地熨帖着五脏六腑,慰藉着深藏在里面的万千愁绪。深深叹一口酒气,乔奉之道:“八哥,这样悠然惬意的日子想来也没有几日了。”

    霍景逍听得了然,道:“是啊,再过半年,咱那位六哥就要回来了。说起来,六哥不愧是六哥呐,这一去南荒就像野鸟无踪,我们的杀手怎样都寻不到他的踪迹,迟迟沾不上他的边儿,白白虚耗了半年的时间。”

    乔奉之道:“东宫睿智,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霍景逍道:“只是,再这么下去,等六哥安然回京之时,可就没咱们的好果子吃了。到时,六哥缓过了劲儿,怕是要一根一根数遍我们的骨头。”

    乔奉之伸手翻转了两支烤叉,这才道:“所以,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时间不多了,机会也不多了。”

    霍景逍盯着火上的兔肉,笑道:“不过,眼前的兔肉也烤的差不多了。”说罢,他取下烤叉,撕下了红光油亮的兔腿,放在口中一咬,顿时餍足地微眯了眼,将手中烤叉递给乔奉之,道:“所以呢?你可有什么法子?”

    乔奉之撕下了另一只兔腿,却迟迟不下口,道:“办法是有,就看八哥肯不肯了。”

    霍景逍道:“说吧。”

    乔奉之沉静片刻,语气慢慢,说出了一番话。

    然而话落,气氛骤然僵冷。霍景逍听得清清楚楚,却还是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乔奉之半垂眼眸,又轻轻重复了一次。谁知下一刻,脸上就挨了霍景逍一拳。

    霍景逍怒问:“乔奉之!!这是谁给你的胆子??”

    乔奉之却从容无谓,慢慢转回脸来,这时反倒慢条斯理吃起了兔腿,一边道:“八哥,走到这一步,我们只能砥砺前行,无法回头了。当日东宫灭口案闹的那样厉害,陛下却说,废储之事,从此罢谈。陛下这话一搁,其他王爷再来十个八个,谁又能名正言顺走上那个位子?那么只能是邪门歪道了。况且现在,我们既无法将他困于东宫击之,也无法将他逐于千里之外杀之。难道,要坐以待毙,等他半年后归来依旧稳坐东宫吗?那时,若再想筹谋什么,可就难上加难了。”

    霍景逍冷着脸不说话了,就连啃起兔腿也用力了些,仿佛带着些发泄的意味。

    两人一时默默,只有眼前的篝火烧得噼啪作响。

    许久,霍景逍轻声道:“只有这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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