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神定:“为了六郎,无所畏惧。”

    他满含珍惜的吻一下一下落在她的额头、脸颊,唇角,吻至她的耳畔时,他道:“六郎为你,亦无所畏惧。”

    就是这一晚,她随他光明正大离开了天下居,走上了回宫的路途。夜色沉沉,马车摇摇,她始终握着他的手,仿佛只要抓紧了这只手,在那阴深似海的地方她就不会沉下去。

    霍景城察觉她在紧张,温声安抚:“别怕,六郎护你立高而行稳,除你卑微,免你懦弱,消你惧心,许你百无禁忌,轻狂纵横,随心恣意而活。”

    不多时,宫门口到了。

    帝王出行的龙撵车架独一无二,宫门守卫见之,纷纷跪了一地,高呼万岁,恭迎陛下回宫。

    只是,宫门口却跪着一个人,那人摇摇欲坠中却透着入骨不改的坚定不屈。

    正是宥王霍景遥。

    自逼宫当日,他眼见八哥死去,为之昏厥,被送回宥王府醒来后就匆匆入宫为乔奉之求情。谁知,霍景城知他心思,竟连宫门也不让他进,他情急绝望,干脆日日都来宫门口长跪。

    此时他见了霍景城的车架,连忙拦住,跪地哀求:“皇兄!求你放过奉之,求你放过奉之,求你放过奉之......”

    霍景城被他惹烦,猛地掀开车帘步出,居高临下看他,皱眉道:“老九,你可还记得你姓什么?!你这般维护弑君奸臣,对得起父皇,对得起霍家的列祖列宗吗?”

    霍景遥申辩道:“皇兄,八哥已经认了,说一切全是他干得,与奉之无关啊!”

    霍景城明显不愿与他在此事上争论,只抬手指他:“老九,你给朕听好了,你再长跪宫门丢人现眼的话,朕就活剐乔奉之!这几日你跪了几个时辰,朕就剐他几刀,君无戏言!”

    姚暮染听得一颗心沉了又沉,唯余叹息。

    宫门守卫很快拉开了霍景遥,一句‘君无戏言’已令他不敢再言,整个人如木偶一样被拖往一边,一张清秀憔悴的脸在夜色中看来,隐着难以言说的悲哀。

    马蹄嗒嗒,车架终于顺利地进入了次第而开的宫门,一入无回,渐觉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