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加入,音乐转入降d大调,和声色彩呈现和煦明亮。

    整个第二乐章的前半段,秦键延续了在莫斯科的演奏方式,以营造画面感为主,偶尔会用自由节奏延长某个他喜欢的音。

    这是他沉淀大半年之久再次对拉三的思考。

    如果第一乐章秦键表达的是从平静下的暗流到反抗斗争的这一画面,那第二乐章他演奏的就是拉赫对于未来的迷茫。

    这在他的整曲乐思结构里是与ossia华彩相呼应的,他理解的ossia是拉赫不与随波逐流的对抗,

    另一种华彩,代表着作曲家对于那个艰难动荡时代的另一种内心应答。

    虽在船只上,但他的身后是风暴,虽有庭院,但是在异乡,虽安居,但无异于流浪。

    秦键想——在这另一个华彩里,拉赫玛尼诺夫应该有一种欲乘风破浪投身回到祖国不再流浪的野望。。

    但是华彩终归只是华彩,就像梦里的歇斯底里盒乌托邦。

    梦醒了,面对昨日与今夕,或许拉赫也会质问一句‘Tobeornottobe’?

    秦键此刻指尖下的旋律时而活泼,时而落寞,时而深情,有时而狂放。

    以深情演绎着拉赫对时代进步的逃逸,还有质疑。

    大厅里此刻华美旋律太多与动听,以至于不少人都无法将这美好与拉三的悲壮相联。

    布鲁诺已经不在玩弄他的扳指,他敏感的察觉了到音乐中流动的色彩不再仅仅是音乐形式上的悲剧性色彩。

    他死死的盯着钢琴前的身影,像是要把对方看穿一般。

    音乐的每一次转调,伴随而来的不仅仅只有激昂或明快的和弦,还有一种敏感的沉思袭来。

    他确定这敏感的沉思与萨宾娜的指挥没有半点关系。

    “这就不只是有趣了。”

    这一次,布鲁诺真的对秦键感兴趣了。

    随着乐章织体的不断扩大,在乐队的助力下,钢琴的乐念愈发强大。

    钢琴速度不断的加快,力度不断的增强。

    不安和紧张的情绪自舞台中心开始再次向整个大厅蔓延。

    头颅向左边一甩,秦键杂耍般的用右手翻腕,以推臂的自然力量降一组连续音弹出,左手一拍,和弦跟上。

    萨宾娜心领神会的让乐队重现一种悲壮情绪。

    终于在第二乐章的尾声之处,秦键双臂一提一落,完成双手八度和弦下行,音乐在空气中爆发出了宏伟气势。

    似是所有的逃逸和质疑终要面对现实,依然是炮火声中夹杂着贵族绝望的叫喊和烈马的嘶鸣。

    莫斯科的那一场,秦键停在了这里。

    但是今时此刻,他觉得诗人的帝国遗梦该醒了。

    一个瞬间,没有任何间隙。

    他带领着指挥和乐团好不间断的进入了第三乐章。

    终曲,d小调,奏鸣曲式。

    秦键的拉三终曲。

    即将问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