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几步而已,想在庭院走走,都是十分费劲。那妇人照料他们的一日三餐,不说话,忙完了就躲在厨房一边的小房间里,似也不担心凌玉会逃跑。

    周生行踪甚是诡异,有时闭门不出,有时候又连夜出去,有时半夜凌玉正睡得迷糊中听到有人轻扣门,几个黑影闪进,那周生屋子的灯便亮了。

    她探听不到他的秘密,也无从猜测,只好按捺下性子,心道终有一天,他会用到自己,到时候一切真相便会揭开的,更何况……

    她微微红了脸……想起那天她在他手臂上咬下的深深牙印,又是羞又是一阵甜蜜,左思右想,不知道他究竟会不会痛……

    周生有时看到她这般失魂落魄,自然不知她脑中想的无关紧要的东西,还道是她为自己的前景担忧,常常冷声道:“你死不了的,还有大用途。”

    凌玉懒得与他辩驳,只默默回了屋子。周生一肚子的冷嘲热讽统统都只能吞回肚中,之后越发神秘莫测了。

    凌玉被囚了四五日之后,突然一天醒来,发现自己——癸水来了。她脸红耳赤地收拾床铺。在楚宫之中,都是宛蕙姑姑亲自帮她料理此类事物,这出来一两个月,她虽跟随展飞,可因为一路游山玩水,住宿都是客栈,手中银钱不少,日子将近的时候,她就提前预备,倒也能应付过去。可如今,这里除了个哑巴一样的妇人,再也没人帮她。

    她正手忙脚乱,那妇人就端了米粥馒头进来。凌玉期期艾艾,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手中拽着床单,十分难为情地看着她。

    那妇人见她如此异样,上前去看,从她手中扯了几把,看到血迹,顿时了然。凌玉红着脸:“我……我……这位妈妈,你帮我……”

    她本以为那妇人定会瞪她几眼,没想到她眼中竟然闪出慈和的光,转身出去了。不一会,拿来一些女人家事物来,又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红糖鸡蛋。放下东西后,又将那污了的床单拿出去洗。

    凌玉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红糖鸡蛋,心中一暖,这分明是华地的风俗,做母亲的,在女儿来癸水的第一日,必定要煮一碗给女儿喝。那不曾说过一句话的妇人也一定是善良的慈母吧。